“打人,總要打在點子上,學會了嗎?”霍湛把手中銀白色的勃朗寧遞給雲楚又,他聲線質地清冽,十分好聽,卻與此間場面格格不入。
雲楚又臉上的淡定緩緩收斂,看著霍湛遞過來的槍,不知道該不該接。
這人她著實拿捏不準,本以為經過月餘的歷練,本事也算是到家了,不說和霍湛交鋒中能佔據上風,但總歸也沒剛來時候那麼虛了,如今看來,她還是想太多。
霍湛是真有病,有大病,在人家的地盤上朝人家開槍,真當那四萬四象軍是擺設?
她後悔了,就不應該為了不忍來許都,又和霍湛這瘋子產生了不可分割的交集。
未婚妻?勞什子的未婚妻,擺明了就是共同抗傷害的活靶子!
霍湛也不在意雲楚又的眼神,伸手把她垂在頰側的碎髮撥至耳後,旋即收起槍,轉頭看向黃凌川和向卉嘉,眼尾處壓出一道格外涼薄的線。
說話間,他臉上露出有稜有角的散漫之意:“與我奉津做生意,須得誠意,脅迫?我不吃那一套。我奉津的女人,想打人就打了,還要給你們交代?”
這近乎囂張的話不算大聲,可在這寂靜壓抑的環境裡卻顯得格外清晰明朗。
“霍湛!你簡直目中無人!這裡是許都!不是你的奉津!”
黃凌川渾身發抖,低頭看看自己褲襠上的破洞,只覺涼颼颼的,倘若霍湛槍法稍微差一點,偏移那麼一點點,那他後半輩子豈不是都只能當太監了?
他恨得咬牙切齒,朝身後眾四象軍怒吼:“你們都是死人嗎?!給我把他抓起來!”
四象軍們面面相覷,卻沒有一個人動手。
他們雖然都是黃凌川的手下,但實際上聽命的卻是黃修伯。
霍湛要是一般人,他們剛剛就衝上去了,可人家是奉津瘋王霍坤鵬的兒子,霍家軍少帥,未來奉津的接班人,這種身份,即便是面對蔣校長都不虛,他們哪敢動?
更何況,十一軍如今需要仰賴奉津源源不斷的軍需武器,著實沒這個底氣動手。
黃凌川是個腦子不清醒的,這些四象軍卻不是。
“你們!你們——”黃凌川怒髮衝冠,恨不得開槍把這群不聽話的手下全都斃掉,不過他尚未動手,外頭就響起了冷沉的呵斥聲:“還嫌不夠丟人?!”
雲楚又看了霍湛一眼,看他神色平淡,就知道他是早猜到黃修伯會來。
黃凌川年紀輕,會為了一時之氣做出不理智的舉動,但黃修伯不會,他會百分百顧忌霍湛,顧忌奉津,即便是唯一的兒子吃了虧,也只能往肚子裡咽。
霍湛人是瘋了點,但走一步看三步,很少讓自己陷入到危險的境地中。
當然,機智歸機智,但把她拉上賊船共沉淪的想法卻是實打實的。
雲楚又不再看他,而是轉頭看向狼狽不堪的黃凌川和向卉嘉,有些不忍直視,又默默轉過頭,心裡思索著待會黃修伯進來看到這一幕會不會血壓飆升?
萬一黃修伯要是掛了,黃凌川估計會直接把她和霍湛宰了吧?
黃凌川聽到黃修伯的聲音,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可見父親積威甚重。
他不著痕跡站直身體,努力把褲襠的破洞擋住,不要自己露怯於人前。
而一旁的向卉嘉卻雙腿發軟,緊咬著唇,泫然欲泣,腦袋上隱隱的刺痛讓她不用照鏡子都能窺見旁人眼中狼狽的自己,她沒想到,霍湛居然完全不顧情面!
只是一個女人而已,他竟然為了另外一個女人朝她放槍!
這個想法讓向卉嘉心頭恨意愈演愈烈,可思及剛剛霍湛兇狠的手段,卻也只是緊咬後槽牙,不敢開口為自己討個公道話,生怕霍湛下一槍直接要了她的命。
她和黃凌川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