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答應,雲楚又唇邊笑意更深,略顯促狹道:“那我先說吧。”
不等霍湛反應,她便道:“霍少帥怕不怕鬼?其實,我就是。”
她怕說穿越太深奧,霍湛這種老古董聽不懂,拐彎抹角提了一嘴,他如果知道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應該會害怕吧?子不語怪力亂神,說不準還會找道士來收她?
雲楚又眉眼皆彎,想看霍湛會不會變臉色,可聽到她的話後,他只短暫的驚訝了一瞬,旋即就冷靜下來,看著她道:“我早該想到的,你與調查中的雲子清不同。”
他依然握著她的手,甚至握的更緊了一些,好似生怕她不見了。
雲楚又斂眸看看,不再逗弄他,正色道:“該你了。”
霍湛迎著她的目光,臉上沒什麼情緒,聲音依然悅耳:“我曾被親孃當做威脅父親的工具,算是死過一回,子彈擦著心尖過去,不過我命硬,沒死成。”
他用平靜口吻說出這番話,雲楚又的目光第一時間落在了他心臟的處置。
那裡,她曾看到過,在前寨村時,他因炎症反覆高熱不退,她給他褪去衣裳注射了一支腎上腺素,也是在那個時候,她看到了他心臟處的疤痕。
那的確是一道堪堪擦著心臟過去的槍聲,一般人或許抗不過去。
她當時就覺得依霍湛的身份,想朝他心臟開一槍可不容易,沒想到動手的會是他的親生母親,難怪,當初他在宋桂英面前,怎麼都喊不出一聲“娘”。
那時她以為霍湛看不上鄉下婦人,於他而已或許是屈尊降貴了,沒想到還有隱情。
“娘”這個字對旁人而言興許簡單,對他來說卻堪稱沉重了。
奉津果然是一池深潭,霍湛的母親身為大帥霍坤鵬的正頭太太,居然會拿親生兒子當人質,還殘忍的撕票,可這麼大的事情外界居然沒有多少傳言,小說裡也沒提過。
雲楚又眨了眨眼,乾巴巴地道:“放心,往後你肯定會活的比誰都好。”
在度過小說中註定的死劫後,他一定能安穩活著,最起碼有她在,肯定不會讓他步上既定命運,死於病症,只希望他能保重自己,不要讓有心之人鑽了空子。
霍湛聽了她的話,眉目舒展,目光柔暖,宛如冰河乍融。
聽著這似曾相識的話,他裹著她的手指,輕笑:“附贈一個秘密行不行?”
雲楚又微訝,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這麼好?”
霍湛狹長的眼目笑時如一輪新月:“知道我是從什麼時候對你上心的嗎?”
不等雲楚又開口回答,霍湛便回望她的眼睛,含笑凝視,她漆黑如墨的眸子輕眨,看著他狹長眸子裡細細碎碎的光,就見他薄唇微啟:“好好活著。”
不知頭尾的一句話,雲楚又卻瞬息明白了這四個字的由來。
當初他在安平縣附近的林子裡救下了躲避流民的她,後來她利用阿莫西林抗生素救下高熱的他,臨走時,她曾與他說,希望他能好好活著。
霍湛眼中光華流轉,臉上笑意單純而炙熱:“從那時起,我就對你上了心。”
這個時候,這種表明心意的話最適宜說出口。
果不其然,聽到這飽含情意的話,雲楚又臉上的表情有了微妙的變化,她縱然自制力再強,再抗拒霍湛的接觸,也扛不住他溫柔似水,眼底只有她一個人的表白。
雲楚又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波瀾,抬眼看他:“霍湛,你什麼時候這麼油嘴滑舌了?這要放在以前,你這時候應該已經動刀動槍了,做什麼?溫水煮青蛙?”
這怎麼經過一晚上的妖精打架,這人和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
霍湛看著她泛紅的臉頰,無辜地動了動眼梢:“溫水煮青蛙?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