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險,他還在心頭愧疚往日錯看了她,可如今看來,還是狗改不了吃屎,雲子清竟然對李麗釗的屍體下手了。
冷烽說著就要上前阻攔,雲楚又只冷冷道:“不想她死,就給我站一邊去!”
她語氣既鎮定又冷漠,竟真的將冷烽震在原地。
雲楚又不著痕跡收起針管,開始迅速對李麗釗展開急救。
她動作流暢而熟練,抬起李麗釗的後頸和下顎,開始實施心臟按壓,片刻後,附在她胸口聽了聽逐漸復甦的心跳,有條不紊開始處理起了傷口。
她在軍區時,處理最多的就是槍傷。
“刀。”她把傷口附近溢位來的血清理乾淨,與一旁的人說道。
冷烽怔了一下,還是迅速抽出刀遞了過去。
雲楚又接過,又冷靜道:“火。”
她理所當然的吩咐,這個時候也沒人敢出聲制止,四周靜悄悄的,眾人看著她炙烤刀子,然後穩穩當當割開李麗釗的傷口,從中取出子彈,傷口出血更多了。
王遺風倒抽了一口涼氣,忍不住說道:“同志,她這傷口止不住血的。”
他是安平抗倭游擊隊唯一的衛生員,幹了這麼多年,不說醫術高超,也有經驗。
不過,他從不眼高於頂,雲楚又的這一番操作讓大家都看明白了,這位年紀輕輕的漂亮女同志,是一位經驗十分豐富的外科醫生!
饒是王遺風從醫多年,也不得不佩服她開刀手術時的從容鎮定。
不過,子彈是取出來了,可傷口止不住血,人依然是活不了的。
雲楚又頭都沒抬:“止不住,那就想辦法止。”
血止不住,那就採取多種方式,壓迫止血、加壓包紮止血、填塞止血等等,層出不窮的手段直叫一旁的眾人看的眼花繚亂,1941年,她的救治舉措無疑是過分新穎的。
出血量變少,雲楚又冷靜說道:“針線。”
這時候,王遺風已經深感欽佩,無需冷烽,他就親自去拿了醫用縫合針線。
雲楚又看了一眼手裡的縫合線,眼神有些微妙。
這是1938年開始臨床使用的尼龍線,屬於非吸收性的化學合成線,看樣子這支安平縣的地下游擊隊並不算富裕,沒有使用可吸收的滅菌羊腸線。
她心裡嘀咕了兩句,沒說什麼,直接開始縫合傷口了。
約莫二十分鐘後,雲楚又用袖子拭去額角細密的冷汗。
她撐開沾血的手,與一旁的冷烽道:“我口袋裡有藥,等她醒了,喂她吃兩顆。”
冷烽回過神來,喉結滑動,深深看了她一眼。
他這回倒是沒質疑什麼,大步上前掏出她口袋裡幾顆藍白相間的膠囊類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