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都。
一棟裝修別緻復古的洋樓。
霍湛一邊打電話處理公務,一邊伸手撥動書桌上的沙盤。
他身著黑色大衣,肩寬腿長,時不時輕嗯一聲,整個人透著一股閒散慵懶的美感,再加上完美的手型,修長的指關節彷彿撥動的不是沙盤,而是人心。
向卉嘉端著咖啡走到門口時,看到的就是這麼蠱惑人心的一幕。
她腳步一頓,高跟鞋發出的清脆聲響讓霍湛抬起眼,琥珀色的瞳仁裡暈著寒意。
向卉嘉微微屏息,強打起笑容,輕抬手裡的托盤,輕聲道:“霍少帥,咖啡。”
霍湛結束通話電話,垂眸,黑髮遮掩下,狹長的眸子中盡是平靜的漠然:“我從不喝咖啡,向小姐有時間幫人端茶送水,不如回去想想,幾天後的婚禮該穿什麼。”
聽著這近乎絕情的話,向卉嘉臉上強打起的笑容有些維持不住。
她緊緊盯著霍湛瑰麗豔盛的眉眼,以及他淺色瞳眸中剛剛因她而蓄起的涼薄不悅,忍不住咬了咬嘴唇,又端著茶上前幾步,眼底是洶湧的愛慕。
霍湛霍然抬眸,逼人的氣勢毫無遮掩,瞳眸中是冰冷的審視。
他聲線清冽,尾音慵懶,卻透著鋒利:“我說了,回去。”
向卉嘉猛然止步,白了臉,卻硬著頭皮沒有動,梗著脖子道:“我不回去!”
“硯清哥,你真的忘了我?幾年前我爹帶我去奉津,參加你的成年禮,從那時候開始我就喜歡你了,現在我爹要把我嫁給黃凌川,我不樂意!”
“你明明就在許都,為什麼?為什麼能眼睜睜看著我嫁給別人?”
“硯清哥,你看看我,我已經不是幾年前那個毛丫頭了,我變漂亮了!真的!”
向卉嘉把手裡的茶盤放在桌上,急的都要哭出聲,言語十分卑微。
霍湛眉眼似籠上了一層雪霧,壓根懶得理會向卉嘉,冷聲道:“霍三!”
話落,一人就從門外迅速走了進來,和霍七一樣的面無表情,他宛如老鷹提小雞一般,掂著向卉嘉的衣領就把人給扔出了門外,還順勢關上了門。
霍湛捏了捏眉心,眼神陰鷙冽戾:“直接阻了向家人上門。”
“是!”霍三神色不變,重重應是,完全不管向家在許都的地位,在他眼中,上峰的命令高於一切,至於後果,則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向卉嘉蹲坐在門口,眼淚劃過臉頰,眼巴巴看著緊閉的書房門。
她真的想不通,這些年她從未聽說過霍湛身邊有人,那說明她是有機會的,為什麼他拒絕的這麼幹脆?是她不漂亮嗎?還是說他嫌向家實力單薄?
東瀛軍正在逼近許都,向家作為許都首屈一指的大家族,不能退。
向家心驚膽顫,不斷向四象黨發出求援,可惜都石沉大海,直到兩天前才聯絡上四象軍第十一軍軍長黃修伯,雖然十一軍已經戰敗,但眼下卻成了向家的救命稻草。
為了確保黃修伯不會棄許都而撤退,她這個家族女兒就被推了出來。
向卉嘉邊哭邊笑,臉上滿是自嘲和諷刺。
她堂堂向家大小姐,留過洋,會英文,會德文,甚至還會一點東瀛話,自詡優秀,最後卻成了一顆聯姻護衛家族的棋子,她怎麼能甘心?
這時候,她發現了她的救命稻草,只屬於她的。
她從沒想過會在許都重新遇到霍湛,當年成年禮上驚鴻一瞥,足以令她數年不忘。
可惜,芳心錯付,她全然沒想到霍湛會是這樣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
思及此,向卉嘉幾乎要把嘴唇咬出血來。
她已經收到訊息,黃凌川這兩天就會到許都,作為她的“未婚夫”,到時候自然是要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