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楚又輕啜著蒲公英茶的苦澀,說道:“先生想聽實話?”
蔡仕戎眼底閃過一抹亮色,旋即點了點頭:“實話。”
“不可否,四象黨在抗戰中為九州做出了巨大的貢獻,軍隊物資人力物力,抵抗侵略者,保家衛國,是真實可見的。”雲楚又手裡摩挲著茶杯,輕聲說道。
蔡仕戎聽的認真,並沒有因為雲楚又這一連串的誇獎就面露失望,因為她所言的確是事實,在對抗東瀛的力量中,四象黨無疑貢獻了巨大的努力,可惜。
“不過,四象黨內部的問題與缺陷也是不可遮掩的,腐敗墮落,官僚主義,戰略上的種種‘失誤’,已司空見慣,這些問題在一定程度上無疑已經影響了國家的穩定。”
雲楚又言辭懇切而平靜,顯然她心中就是這麼想的。
而這些話落於蔡仕戎耳中,讓他不由得坐直身體,挺直脊背。
他沉默片刻,又問道:“那你覺得,聯黨如何?你是否認為聯黨乃‘流寇’?”
雲楚又眉梢一挑:“何為流寇?流竄不定的土匪,流動不定的叛亂者才為流寇。”
“有些話實是不應說的,但既然先生問了,我也不藏著掖著,我這一路上從龍都而來,路上也結識了一些聯黨的同志,他們行事良善,抵抗東瀛也出了大力。”
“不過,太過實心眼,彼時龍都慘遭四象軍第十一軍屠滅殆盡,堪稱慘絕人寰,這是血案,亦是四象黨空耗國內力量的證明,他們的絞殺實乃惡行。”
“聯黨過於信任旁人,卻又恰恰中了圈套,未免可憐。”
“我們理應聯合起來,共同抗擊東瀛,東瀛人才是真真切切的敵人,流寇。”
雲楚又將心中想法說出,蔡仕戎久久不言。
她自是不喜四象黨的,他們行事太過激切,以至於多次釀造血案,對聯黨行當方面的屠殺,這樣的舉動實在可惡至極,但如今,四象黨的確是抗擊東瀛的有生力量。
雲楚又看向蔡仕戎:“先生,不知學生所言,您認為如何?”
蔡仕戎深深嘆了口氣,苦笑道:“的確,理應聯合起來,共同對敵,而不是無端端消耗我們自己的力量,同族之人自相殘殺,叫東瀛看了笑話。”
雲楚又沒再提及雙方的事,而是道:“先生可還有事要問?”
蔡仕戎也沒瞞著,將霍湛昨日尋她之事說了出來:“我不知你與霍少帥是何關係,但阿雲,你應知道,上位之人殺伐果決,行事多憑一時喜好,望你深思。”
雲楚又抬眸看了他一眼,倒是沒想到蔡仕戎竟還關心她的感情問題。
顯然,他也不希望她和霍湛在一起,縱然霍家軍剛剛在許都打了勝仗,但軍閥就是軍閥,做再多也是軍閥,世人眼中的軍閥多是封建糟粕勢力,應被淨化。
“多謝先生教誨。”雲楚又朝他點了點頭,轉身離去了。
她知道,經過今天這寥寥幾句話後,蔡仕戎已經放棄了拉她入聯黨的想法。
她的思想與信仰,是國家,是人民,至於誰執政,誰上位,都不是最重要的事,只要能給老百姓帶來好的日子,帶領國家走向繁榮,是誰都無所謂。
而眼下,最重要的是驅逐東瀛人,而不是內耗,當然,聯黨作為被迫拿起武器反抗的一方,確實勢弱又可憐,不管是基於上輩子,還是心中情誼,能幫的,她定會幫。
思及聯黨,雲楚又便想起了已經許久沒有訊息的冷烽等人。
烽火小隊是《烽火連天》的主角團,走到哪兒鬧出的動靜都應很大,不可能如此平靜,當初冷烽毅然決然帶著李青雲前往江城,也不知情形如何。
至於雲秀禾,宋桂英等人,許都大戰已然結束,東瀛第十軍盡數被殲,他們的日子又可平靜一段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