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楚又輕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道:“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有些人自私自利,確實不配做母親,趙永貞害你,害奉津至此,她才是真正的死不足惜。”
聞言,霍湛手微微一頓,後頭聳動了一下,有些詫異:“你覺得,我能殺她?”
雲楚又平淡地反問:“為什麼不呢?孝道禮法難道就是完全對的?世間事,家家事各有不同,不能以一概全,旁人如何待你,你便如何待她,就該如此。”
“束縛你的不是孝道,是他人口中的是非,霍湛,他人殺你,你殺他人,你無錯,趙永貞既對你毫不留情,你又何必心軟?她既不願當你娘,那便當仇人就是。”
“若非你命大,這一顆子彈,足以要了你的命。”
雲楚又手指在他胸口的疤痕處拂過,美眸微涼。
她這人素來護短,霍湛如今既成了她的人,自是容不得旁人欺負,不管是趙永貞還是趙永假,做錯事就該償還,併為之付出代價,已是讓她逍遙法外二十年了。
思及此,雲楚又有些疑惑:“趙永貞隨後嫁入西靈山,奉津難道沒有報復?”
霍湛垂眸看著雲楚又臉上的惱怒與冷意,心頭軟的不像話,說真的,這套說辭他是頭回聽說,雖說趙永貞殺他,但誰與他說起時,都只有一句話,她是你娘。
難道只是頂著“娘”這個字,就可隨意拿去他的性命,他的仇恨,他的一切?
他從小就不服這套說辭理論,內心痛苦與日俱增,尤其是在知道了閆靖的存在時,方才知道有些人不是不知道怎麼做母親,也不是沒有心,而是看人。
這件事讓他覺得格外諷刺,可世俗的禮教,讓他放過趙永貞。
他好不容易說服自己,將人囚禁起來便罷,卻沒想到有一天能從另一人口中聽到與自己心中想法吻合重疊的說法,這人,還是他心之所向,這種感覺難以言喻。
霍湛擁著她,輕嗅她青絲上淡淡的草木香:“又又,謝謝。”
雲楚又狐疑地看他,不明白這謝從何而來,卻又聽霍湛道:“自是報復了,趙永貞逃離奉津,不知道是喜悅要與心愛之人重逢,過於激動,還是旁的什麼原因,沒來得及通知趙家,加之趙家產業根據都在奉津,變成了我父親洩憤之所。”
“趙家一百三十二人,被盡數屠戮,那一日的血腥氣直衝奉津上空。”
“而我父親‘瘋王’的名號也是從那時開始響起的,之後,我父親一直派人尋找,數年後,終是在西靈山尋到了蛛絲馬跡,而那時,趙永貞已經嫁給了閆巍宗。”
“她與閆巍宗的事,也是後來細細調查而來。”
“我父親沒想到,趙永貞的心思竟從不在他身上,還堂而皇之給他戴了綠帽子,本要率兵攻打西靈山,四象黨卻橫加阻撓,說東瀛蠢蠢欲動,不願內部出現紛爭動盪。”
“我父親自然不聽,執意要率軍攻入西靈山,四象黨見狀,只能充當和事佬。”
“霍家勢力龐大,那時幾乎是權勢最為鼎盛之時,四象黨不願得罪,加之霍家是苦主,便偏向了幾分,命閆家軍交出了一些人,都是西靈山數得上名號的戰將,”
“西靈山不願嚥下這口窩囊氣,可四象黨是九州正經的主事者,霍家又虎視眈眈,便捏著鼻子應下了條件,換取了一時的和平,這麼多人換一個趙永貞,閆巍宗也心疼,但他蟄伏起來,等待機會反擊四象黨與奉津,與東瀛人合作便是一個絕佳機會。”
“除掉西靈山,也不只是私怨。”
聽霍湛說完,雲楚又瞭然了,旋即道:“你既說了,閆巍宗對趙永貞十分上心,甚至願意用手下戰將換取她一個,那你當時拉攏我潛伏西靈山,還能有用?”
她雖貌美,但情愛這東西有時候很不講理,閆巍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