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楚又眉頭微蹙,這個懷抱經過屋裡半晌的留置,寒氣已經散去許多,不過,這淡淡的松木香中,夾雜著沐浴後的味道,以及一絲淡不可聞的血腥氣。
霍湛手上應是剛剛沾了血,至於那倒黴蛋是誰,除了閆靖郭迭二人,不作他選。
思及此,雲楚又就睜開眸子,正正對上霍湛狹長眼底的溫情。
霍湛輕笑一聲,將人又攬緊了些:“我還在想你要睡到什麼時候。”
雲楚又悶悶的聲音自霍湛胸前響起:“沒事?”
霍湛手微頓,只是片刻就明白了雲楚又的意思,稍稍退開一些,皺眉:“沒洗淨。”
雲楚又伸手環住他的腰身,也不嫌棄,又問了一遍:“沒事?”
霍湛垂眸看向雲楚又美眸裡蘊著的關心,舌尖輕抵齒背,俯身親了上去。
他的聲音從唇齒間溢位:“只是兩個無謂之人,談他們作甚?”
兩人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還處於熱戀期,自然是無時無刻都想黏在一起,三兩句沒說完就沉浸到了酣暢淋漓的情事中,兩人勢均力敵,鬧出的動靜頗大。
不過,這一晚可沒人聽牆角了,但偶爾溢位的輕吟與低喘還是叫人面紅耳赤。
結束時,夜色正濃,霍湛抱著雲楚又重新洗了澡,兩人相擁著,霍湛才道:“今日綠城大學的事我已經聽說,只是廢了郭迭兩隻手而已。”
霍湛聲音清冽,尾音慵懶,可眼底透出的血腥氣卻難以掩飾。
閆靖郭迭當是真拿他當軟柿子了,在這個節骨眼也敢觸他逆鱗,西靈山的清剿應該提上日程了,今日與馮志洲商談,後者倒是沒有推諉,但句句都在與他打太極。
看樣子,四象黨是指望不上了,不過也罷,總歸是有沒有四象黨,他都要動西靈山。
雲楚又輕嗯一聲,對郭迭的下場沒有絲毫關心,想到閆靖,沉思道:“西靈山若知道閆靖落入你手,定會大舉出兵,反倒是給了他們進軍綠城的理由。”
霍湛緋紅的薄唇輕揚,將雲楚又的碎髮勾到耳後,輕聲道:“讓他們來便是,失去了西靈山天然地勢的優勢,你當閆家軍能在霍家軍手裡撐多久?”
“早聞閆靖狂妄,卻沒想到他竟真的敢去綠城大學,看樣子閆處信對這個‘情敵’之子恨之入骨,並未派人護持,落入我手,她喜聞樂見,說不定如今正在慶賀。”
“閆處信?閆巍宗的養妹兼……”雲楚又眨了眨眼,不知該如何說此人身份。
要說這閆處信是閆巍宗的妻子,可實際上並不是,兩人沒有婚約,要說是情人,可她又是養妹,左看右看都名不正言不順,這種違背道德的關係外人提及都不好置喙。
霍湛輕笑,親了親雲楚又的發頂,輕聲道:“說來可笑,閆巍宗多年來耽於女色,於政治軍事上都沒有什麼進展,反倒是閆處信,身為女人,行事卻很果決,這些年倒是掌握了不少權利,這也是為何她的兩子能平安長大的緣由之一。”
“如今西靈山率軍駐紮綠城的將領,正是閆處信。”
“她與閆巍宗關係複雜,對趙永貞乃至閆靖這對母子,恨意不消說,她怕是恨不得兩人早死,這樣的人,只需許她些‘利’,倒戈不是難事。”
聽完霍湛的話,雲楚又眸子微眯:“你的意思是,從閆處信兩子身上做文章?”
霍湛笑了笑:“戰事本就瞬息萬變,有時候用些手段,能減少損失。”
雲楚又微微頷首,想到今天霍湛與馮志洲見面,對西靈山發起進攻之事,沒再問。
但沉吟片刻,雲楚又還是低聲道:“阿湛,你對鳳凰城的鄭家軍可瞭解?”
霍湛一怔,眼眸中拂過一絲微詫的柔意:“阿湛?這稱呼新鮮特別,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