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的,直接進來,仗著手臂受傷,也不奉茶也不敲背,就這麼直直地撂下一句。
“你這丫頭。”雲朔很是疲憊,可眼神依舊明亮,看得很清楚,“小姑娘家家的,也不知道早睡早起,小心沒人要你。”
“父皇不是早給兒臣指婚了麼,他敢不娶。”就是那準駙馬還中著毒,昏迷不醒,弄月卻不在乎,反正,沒死就行,她還沒寡呢。
“父皇那邊如何?”問話的是雲朔,“父皇”當然指的是太上皇雲落。
弄月當然不知道,雲朔搖了搖頭,吩咐:“你待朕去看看罷。”越想起當年的事,越覺得心中翻騰,甚至有種噁心的作嘔感,現在的他,可不想看見那老頭子。
“是,兒臣告退。”也不管雲朔是不是肯休息了,弄月轉身就走,皇家都是倔脾氣,誰都勸不動誰,那又何苦去費這個口舌。
太上皇,說實在的,沒什麼好看的,兩個鼻子一隻眼,鼻子呼氣,眼睛緊閉。就能看出來肯定是沒死,其他的……太醫戰戰兢兢,弄月壓根沒聽。
聽完太醫模稜兩可的絮叨,弄月準備回去覆命,看到另一個帳篷時,卻不由停下了腳步。
同樣被侍衛裹得嚴嚴實實的,卻不是為了保護,而是監視——蕭若繁同樣昏迷不醒,無論怎麼降溫就是不退燒,真為難壞了一眾太醫。
弄月揮開侍衛,自己抱著那受傷的胳膊,走近床鋪,還仗著別人聽不見,明目張膽地當面說壞話:“哼,讓你心比天高,這下命比紙薄了不是?”
“公主‘謬讚’,臣實在擔當不起。”哪裡來的輕笑聲兒,鬧鬼了?
弄月瞪圓了一雙貓兒眼,眼前這個本該昏迷不醒的人,居然——在對她眨眼睛?
弄月正想說什麼,只見蕭若繁艱難地將食指豎到唇瓣,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弄月氣得咬牙,掏出把匕首橫到床鋪邊,壓著聲兒,咬牙切齒:“原來你沒暈啊,膽敢欺君,該當何罪!”
公主殿下果然彪悍,廢了一隻手,還能用嘴咬下劍鞘,露出鋒利的刃芒,兇殘得難以直視。
“公主小點聲兒。”刀都快架上脖子了,蕭若繁不得不苦笑,暗暗指了指對面的帳篷,意有所指,“公主,關鍵不是臣是否欺君,而是——‘君’,是否欺臣。”
“什麼意思?”弄月臉色一變,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緊挨著的,太上皇的帳篷。圍場太醫有限,要照顧一堆昏迷不醒還怎麼都不能死的,不得已,將蕭若繁挪了過來,表面說是沾沾龍氣求庇佑,實際上,只是太醫想要少跑點兒路。
高燒未退,幾日沉睡,滴米未進,蕭若繁虛弱得很,只能強打著精神道:“太上皇醒著,臣聽得一清二楚,而且,他還秘密召見了幾個人。”
弄月死死盯著他:“召見了什麼人?”
“不清楚。”真的苦笑,蕭家離開朝堂已久,現在的“人脈”,大多是透過林霽風認得的,所以,太上皇的羽翼……聞名都難,更別說見面了。但是,蕭若繁記得其他的:“我聽他們提到京城的‘通匯錢莊’,應該是條線索。”
弄月皺了皺眉,忽然仰頭,依然是嘴咬劍鞘,刷得一聲收回匕首,乾脆利落得讓蕭若繁無奈至極——刀刃居然是向著臉的,這小公主還真不怕破相。
“喂,姓蕭的,幹嘛告訴我?”弄月又湊近他,壓低聲音。
“近兩日,不計前嫌,來看望臣的,只有公主。”蕭若繁且嘆且無奈,“在下兩位至交好友,一位去‘玩命’,一位去‘捨命陪君子’,只有我這個‘小人’,常獨獨,常慼慼。”
“切,我去找父皇了,你繼續躺著,別讓別人發現你在裝睡。”
“恕臣無法起身恭送公主。”目送弄月離開,蕭若繁立即閉上眼睛——因為鬍子花白的老太醫已經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