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公主堂姐幫忙的承諾,心滿意足地坐轎子回去。
黛玉看她背影,只想嘆,不管是公主還是郡主,都是極為不好伺候的。
柔蘭公主捏了捏侄女兒的臉蛋,輕聲告訴著探來的訊息:“那日,孫紹祖被押著遊街,你外祖一家也撞見了。他們到底沒敢把壽材往你家門前擱,只是折價賣了,在偏僻處買了個小院子,一家人住著。”
黛玉捏了捏帕子,果然如她所想,外祖母一家並未返回金陵。
雖然祭田宗祠等並不充公,可靠著那幾畝田也只能坐吃山空,且榮府一向亂的很,自己寄住時,田莊上欺上瞞下便時時發生,誰知道回去會不會反被歹人欺了。再說,金陵路遠,有老有小,帶著千把銀子從京城去金陵,太波折,也容易遭搶,倒不如留京——如果再次落罪,跑得再遠,也沒有用的。
“你要去看看麼?”柔蘭公主問侄女兒。
黛玉卻輕輕搖了搖頭,只道:“過幾日,我讓人送些銀子去……我想借哥哥的名義。”
“你別送了,直接讓你哥哥送去便是,據刑部說,那家的案子還沒審完呢。”
那家子真跟黏在身上的痱子似的,撓不得,又好不了,讓人難受。
幸虧林睿先借著孫紹祖的案子將那“帶棺材逼外孫女兒”的餿主意摁住了,剩下的,就交給林霽風罷。說句不好聽的,那就是一家子流氓,林霽風好歹也算個混江湖的流氓頭子,正能制一制。
黛玉輕嘆一聲,點了點頭,卻聽柔蘭公主又道:“衛夫人送了帖子,明日請你過去。”
衛夫人是……“雲妹妹?”
湘雲忽然請,難道有什麼要事?該不會,外祖母家的事兒,連累了湘雲……也沒這道理啊!
黛玉不由擔心,第二日匆匆梳洗打扮,便去了衛家。
衛若蘭上朝去了,衛母在後院休息,湘雲屋外有翠縷帶著,神神秘秘的:“夫人叫林姑娘慢慢兒進來,有驚喜呢!”
什麼驚喜?黛玉撩簾子進去,就見細紗糊的窗紙下頭,一襲淡影清新如洗——“寶姐姐!”
還未出喪期,寶釵只一身素色紗裙,全身的首飾也一概用銀,素雅得很。
黛玉看看湘雲,那自是一臉的小興奮,終於確定自己沒看錯,又是驚喜又是傷感,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寶姐姐,你……回來了。”
“剛剛已經被雲妹妹報了‘仇’。”寶釵半捲起袖子,指了指胳膊上一小塊兒淡淡的掐痕,起身盈盈一拜,卻無奈至極,“現在該對你抱歉了……你可要也掐一下?”
報“仇”麼,自是指的年前寶釵悄無聲息地連夜走了,避了黛玉更瞞了湘雲,也不知是多情相護、還是絕情逃避。
黛玉抿著唇兒暱她,忽然從發上拔下根簪子來,故意磨著牙兒,跟家裡搶菜葉的小兔子似的:“掐哪裡夠,照我說,就該對著心口狠狠戳幾下,看你那心知不知道疼!”
湘雲也一瞪眼,咬牙:“沒錯,就該狠狠戳幾下子!失約還騙人,該狠狠罰才是!”
“饒了我罷。”寶釵苦笑,捂著胸口,“又不是沒被戳過,正經挺疼。”
逃出大觀園那夜,寶姐姐確實被金簪戳傷了心脈……想起這事,黛玉不由心底發酸,收了簪子,卻還暱著人,悶悶著不說話。
“你啊,還是這樣,嘴上厲害,心軟的跟棉花似的。”寶釵靠著湘雲坐了,卻看著黛玉,嘆一聲,輕輕道,“我這次回京,是來做‘證人’。”
黛玉不由蹙眉,猜測著:“證人……與寧國公案相關?”
“正是。”寶釵點頭,有條不紊地解釋著,“以前,為了賢妃娘娘蓋那個園子,向我家打了不少借條……不怕你們笑,早成白條兒了,都給抄了。但你們不知,十幾萬兩銀子,縱是我家,一時也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