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頰道:“要不是我把你做的那些壞事一點點放在老爺子面前,他也不會相信,你竟然這麼狼心狗肺。他原本並沒想收拾你,他一直忍著是為什麼。不過是看你還沒觸犯到他的底線。恆哥,你這次真是闖禍了,你汙了賀家的名聲!”
“你以為裴少真是繡花枕頭嗎?你以為你安排在他身邊的幾個人他全都不知道?方恆,你的那幫兄弟早就怕了你了。你以為你得到的訊息都是真的?那不過是他放出的假訊息罷了!”
賀起笑著看迷惑的方恆,再次丟下幾句話,“你就真以為,袁子宸那麼草包?你還是那樣的不可一世。”
“不可能!怎麼可能!袁子宸和裴弘謹明明……”
“你做的第二件錯事,就是不該動易可馨。”賀起沉了臉說,“他們兩個如果互相鬥起來,你或許還能做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可如果他們兩個聯手,你真是……”
“死都不知道怎麼死。”賀起沉吟片刻,得出結論。
“老爺已經發了話,這次不論你怎麼樣,他都不會出面保你。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擔吧。”
“還有,”賀起最後丟下一句,“老爺子說過了。當年他給你的,如今我替他全部收回。”
刀不過癮,賀起直接掄起了拳頭揮向他本就受傷的臉。像是遇上了襯手的人肉沙包,他用盡全力的一拳差點打歪他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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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可馨靜靜地坐在裴家老太太的病房裡。她要登機時,被裴弘謹的秘書周遊“友好“地請了回來。
病房裡唯有她,還有裴老太太。老人家的身上全是器材,聽護士說,她如今每天醒著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個小時。
易可馨不明白,周遊請她回來是為了什麼,她坐在那,看一個生命慢慢流逝。
在她的記憶力,裴奶奶是個即便是跌倒,也必定優雅的女人。如今這個女人滿頭白髮,靠著儀器維生。
生命真是一個諷刺的輪迴。躺著生,躺著死,來去不過是換來幾滴淚,或許歡喜,或許憂傷。
生死的輕重,由眼淚多少衡量。她最怕的,是死去時,身邊一個人沒有,沒有人替她哀傷,沒有人替她惋惜,沒有人在意她,曾經來過這個世界。
突然被這個病房驚到各種聯想,她揮開腦子裡面的想法,忍不住往外走去。
她來這裡,究竟是要幹嘛?
人到門口,卻聽到身後老人低沉的喚了一聲“可囡囡。”
那渾濁的眼神與她腦子裡精明睿智的老人決然不同。
“裴……裴老夫人。”易可馨喊道。
“可囡囡來,來奶奶身邊。”
一個病重垂死的老人的請求她能拒絕嗎?
在她還沒想清楚之前,她的雙腳已經走向了裴老夫人,在裴老婦人低聲的自語裡,她斷斷續續聽完了一個故事。
“可囡囡。裴鈺他恨我……我知道,遲早有一天他會知道真相。可是我不怕,我以為,到時候我走了,他就不會惱我。可我想不到,他竟然知道地這麼快。他恨我啊,他竟連最後一面都不願意見我……”
“可囡囡,奶奶對不起你,可奶奶也是沒辦法。當年……裴鈺他爸爸犯了糊塗,不僅虧了公司的錢,還騙光了你爸爸的錢。可是他不願意告訴我,我是他媽媽啊,有什麼我不能幫著他解決。我當時只是氣他,怎麼能這麼糊塗。他就帶著裴鈺他媽媽捲款私逃,要是他告訴我,他也就不會死了。”
“裴家,裴家怎麼能敗在我手上……所以我也氣易皓,他是裴鈺他爸爸最好的朋友,他明明能勸住他的。可我沒想到,易皓這孩子這麼實誠,兩份領錢的保證書,全是他籤的。為了裴鈺他爸爸,扛起一身債。你爸爸是個好人,他總說,裴鈺他爸爸死都死了,不能再背起什麼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