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左,相片往左,我往右,相片也往右,我後退,它也後退,我要上前抓它,它滋溜一下就跑了。相片當然不會說話,儘管事情古怪的不能再古怪,但我想,如果這時候老劉的嘴突然動了,我一定整個頭皮都會炸掉。
但是如果他不說,我又怎麼知道他想幹什麼呢?
過了一會兒,沒什麼異常發生,我漸漸從緊張中恢復過來。情況雖然詭異,但似乎暫時沒什麼危險。我不敢動,生怕驚了他,腦子卻沒有停,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想辦法。
說實話我也沒什麼辦法,如果面前是臺電腦,沒準我還能出幾個點子,就他孃的這麼個鬼玩意兒,我能有什麼辦法!如果我可以解決,還找四眼來幹什麼?
我頓了頓,提起四眼,我突然想起來他在家時,用瓜子和童子尿逼著老頭在牆上寫字的事兒。
事後四眼曾經跟我提起過,之所以這些東西可以把髒東西逼出來,是因為它們都陽氣十足,童子尿自不必說,瓜子採自葵花,是成天繞著太陽轉的植物。這兩樣合在一起,就類似拔火罐,把屋裡的陰氣逼出來。
這其中的包含的內涵,實在是太樸素,原本我覺得無法想象,但後來就想通了。這世界本來萬物相生相剋,有陰必有陽,有因必有果。對於某些事情,不是難以理解,而是我們把它想得太複雜。黃連素8毛錢一包,治痢疾一吃就靈,要的就是對症下藥。
順著這個思路,我在想自己能琢磨出個什麼法子來,我沒有瓜子,也不是處男,但尿還是有一點的,不知道管不管用?
起碼我也是個壯年男子嘛,陽氣到底還是有一點的。
我又琢磨了一會兒,似乎沒其它什麼法子,於是開口說道,“老劉,不是我對你不敬,實在是因為你在那邊兒,我在這邊兒,完全不在一個頻道里。我在你地盤上撒泡尿,要是管用的話,你給我個暗示,要是不管用,你也別責怪我。”
說著我就解開褲子,想想不對,背過身去對著地上撒尿。我一邊撒,一邊回頭看老劉的動靜。說實話,當時我還是很怕的,這法子是逼上絕路逼出來,而且我總覺得有點像胡鬧。
整個過程,老劉都沒有反應,等我撒好尿,繫好褲子,再回頭望時,竟然起變化了!
我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就在轉身的一瞬間,牆上沒有出現字,其它地方也沒有任何線索,可是老劉的相片卻又回到靈臺上。
我打了個哆嗦,不知道這算是好事兒呢,還是壞事。
“老劉,你怎麼回去了?”
差不多有一支菸的功夫,老劉還是沒理我,當然,所處的險境也沒有好轉。我心裡沒底,這種感覺就像一個小孩子突然按動了某個機器按鈕,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屋裡安靜的怕人,氣氛極其壓抑,在這麼待下去不用老劉動手,我覺得自己就能把自己逼瘋。我看了一眼靈臺,上前一步,有點猶豫,最終還是來到了靈臺前。
相片前有個香爐,還有剩下的半截香。我掏出打火機,點燃了香爐裡的剩下的香,虔誠的拜了拜。想想還有點欠缺,趕忙掏出煙,點了兩根,自己一根,插了一根。
在別人這隨地小便,終歸要賠了不是。
我吸著煙鎮定情緒,“老劉,咱們無冤無仇的,你為什麼害我呢,哦,不不不,我相信這是個誤會,咱們哥倆兒好好說道說道,你把我放了吧,逢年過節我指定給你多燒點紙錢。”
房間裡只有我的聲音,根本沒東西理會我。
又過了一會兒,我站的累了,靠牆坐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相片,等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
香燃到很旺,升起幾縷白煙。這種壞境,最適合始胡思亂想,老劉會不會透過煙來寫字給我看呢!如果真是這樣,可被我歪打正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