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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艙外早已是一片血海,喊殺聲慘叫聲幾乎震破耳膜。我定了定神,在糾鬥拼殺的人中尋找著那抹白色的身影。
很快我便在一群黑衣人中看到了裴湛藍,他身邊聚集了最多的敵手,不時有人慘叫倒下,很快又有另一個補上,白色錦袍上早已是斑斑血跡,卻分不清是敵人的還是他的。
我心神俱震,只恨不得立時衝上去與他並肩而戰。身旁的靳廷顯是從未見過如此血腥的場景,不由自主拉緊了我的衣袖。
一拉之下我瞬時警悟,此刻把靳廷帶出去才是最重要的。當下收斂心神,護住靳廷向船舷邊衝去。
兩個黑衣人衝上來,皆被侍衛擋下。我揮刀砍倒一個撲上來的黑衣人,拉著靳廷越過地上死傷的人眾,衝到船舷邊,側頭看向仍在激鬥中的裴湛藍,他顯然早已發現我,又看到我身邊換了裝的靳廷,露出欣慰的神情。
我衝他無聲地做了個口型:“掩護我!”他會意地點點頭,手中長劍快如疾風,劍芒閃耀間又有一人慘叫倒地。
我左手持刀,右手抱住靳廷,腳踩船舷,凝全身之力於足尖,奮力躍出,這一躍雖有數米,卻仍是到不了岸邊。眼見身子向下墜去,腳下卻是搖曳的湖面無處借力。千鈞一髮之際,一具黑衣屍體飛了過來,卻是被裴湛藍以掌力送出,我右足點在屍體上,縱身又向前躍出,屍體受踩壓之力猛地砸入湖中,濺起高高的水花,與此同時我已抱著靳廷站到了岸邊。
本該在岸上守衛的侍衛七扭八歪倒臥遍地,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異香。我伸手掩住靳廷口鼻,自己則屏息凝氣,心下暗驚:想不到範鶴年策劃竟如此周密,先是斷了岸上的救援,繼以火藥炸船,如此雙重殺機,船上的人即使不被黑衣人所殺,遲早也會溺死湖中。
我不敢遲疑,拉過一匹侍衛遺下的馬,把靳廷抱了上去,隨即自己也躍上了馬,猛然間聽得身後似有破空之聲,還未來得及回身,一支羽箭瞬間飛到了近前。
我只覺冰冷的箭頭深深地剝開了皮肉,不由悶哼了一聲,手下卻絲毫未頓,揮刀背砍在馬屁股上。馬兒長嘶一聲,撒開蹄子狂奔起來。
我辨清方位,拉緊韁繩策馬向皇宮的方向奔去。經歷了剛才的險境,靳廷胸口仍是起伏不已,人卻已鎮靜下來,側頭問我:“你如何?”
我聲音如常:“沒事。你很勇敢嘛!”
靳廷聲音忽地低了下來:“不知母后他們可否平安…”
我柔聲安慰他:“你放心,皇后吉人天相,定不會有事。”
靳廷聲音驀地變寒:“你說他們的目標究竟是誰?是我麼?
我不想今日的血腥屠殺對他日後造成影響,思量了一下,沒有正面回答:“你是未來的一國之君,若想國家安定,靠的不是鎮壓而是仁德。無論何時,皆應誠待臣民,兼聽納諫,設身處地為百姓著想,使其能安居樂業,如此一來,民心所向,國家自然長盛久安。偶有那麼一兩個逆反之賊,得不到萬民支援自無法成大勢。”
靳廷沉默不語,我看不見他面上表情,不知他作何思量。靜默了一瞬,我忽聽到前方似有馬蹄聲響,且越來越近。我心中一凜,握緊了手中鋼刀。
馬蹄聲越來越近,聽聲音對方人數眾多。靳廷的身子也繃緊了,我抱緊他,暗暗祈禱來者是友非敵。
四周的草木激盪,空氣似乎也被急促的馬蹄聲逼得快速流轉起來。轉眼間一匹黑鬃駿馬風馳電掣般當先奔來,靳廷看清馬背上的人後,驚喜地大叫:“燕將軍!”
話音未落,燕銘九已到了我們馬前,看向靳廷:“臣來遲,讓殿下受驚了!” 目光掃到我時臉上卻變了顏色。
靳廷點點頭:“我沒事,多虧了…”他猶豫了一下,似乎不知如何介紹我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