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風過來稟道:“將軍,前面沒路了。”
陸君涵帶著我上前檢視,只見腳下是幽深的山澗,距離丈餘的對岸則是石壁,顯然到了盡頭,若想繼續,便只有往下走。我微一思量,已明白這墓穴是依著懸崖走勢而建,當初下墓的洞口離著崖底還有不短的距離,師祖想必是將墓室修在了崖底,也就是是山內部的底層。所以,如今便只有沿著深澗向下走。
我站在崖邊,只覺下面陰風陣陣,也不知到底有多深。一團漆黑中,隱隱只見對面的陡壁上似有磷光閃爍,隔一段便有一處,一直通往底部,彷彿夜幕中蜿蜒的星河,卻少了幾分璀璨而多了幾分詭異。
想來那磷光應是下墓的指引,我正想仔細檢視,已被陸君涵挾著帶離了崖邊。
陸君涵回身看著裴湛藍,目光中似有挑釁。裴湛藍清冷的眸回視著他,淡淡道:“山壁上有凸起的著力點,以磷光為標,乃下去的通徑。”
陸君涵聞言也不驚異,顯然亦是想到了。倒是他手下的一個兵士有些疑惑:“將軍,對面的磷光間距甚遠,縱有輕功似乎也難以夠到。”
陸君涵表情莫測,道:“裴丞相既認為能下去,自然是可以的。”
裴湛藍未理會他語氣中的譏諷,道:“不光對面有磷游標記,我們所站這側的崖壁上亦有,且是交錯而置。下去時先縱去對面,再借力騰回,如此交錯騰躍,便可順壁而下。”雖然貌似解釋給那個兵士,他的目光卻是看著我的。
我方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要走“之”字反轉騰躍才可以。皆道探天龍的輕功堪稱當世絕學,看來這是師祖在考研入墓弟子的輕身功夫了。
一直未開口的燕銘九此時卻看了我一眼,目光中隱有擔憂。
我這才想起,這麼深的澗,又要交錯地騰躍,而且也沒有保護繩什麼的,只要差之分毫便是失足墜落,即便是一個人亦兇險萬分,如今再附上一個我。。。我不禁看了陸君涵一眼,他似是知我心中所想,一直挾制著我的手輕拍我的背:“對我還不放心?何況。。。”他笑得意味不明,“不是說好了要跟我同生共死的麼?”
我氣得狠狠轉過頭,這傢伙故意在燕裴二人前不斷提起此事,目的就是為警告他二人不要輕舉妄動。倘若他死了,我也別想獨活。古人視誓言重於命,裴湛藍和燕銘九定會有所顧忌。氣惱之餘,不由萬分懊悔自己當日怎會如此衝動,只想著一人獨攪此事不再連累無辜,卻忘記了裴湛藍和燕銘九又怎會真的放我一個人去?
事到如今,後悔亦是無用。眾人已著手準備下淵,我本以為陸君涵定會迫裴湛藍或燕銘九先下,他卻讓殘月走第一個。
殘月將火把別在腰後。此次下洞所用的火把均是特製的,以松油浸漬,遇風不易熄滅。火頭上罩有一個鏤空的金屬罩,類似於燈罩一般,保護著火苗不滅且不會灼傷人,設計很是巧妙。
殘月一身利落的水紅勁裝,長髮束綰,縱身一躍,準確無誤地踩上了第一個閃著磷光的著力點,並不作停留,只一蹬間,便借力騰回我們所處這側的山壁,踩上了第二個著力點,隨即依法炮製,躍向對面,復又翻身折回,柔軟的身子若無骨般在山壁上輕輕一貼,便疾速旋身,宛若一抹紅霞,飄向另一邊。
我們在上面,只見那火光越來越小,到後來她似乎有些體力不支,速度漸緩,在崖壁上停留的時間也長了些。當那抹火光終於停止了跳躍時,上面的眾人似乎不約而同鬆了一口氣。
第二個下的是一個兵士,他輕功明顯不及殘月,動作亦失了輕盈,快到底部時不知是體力不支還是緊張,竟然未能躍到著力點,整個人從半空直直向下墜去,幸得殘月在底下揮出長鞭捲住他腰身,卸去一部分墜力,才沒有受傷。
隨即是燕銘九,以他的武功本無須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