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紀辜進入大廳,明顯感覺到氣氛不對。
王威正在和兩位警察“據理力爭”。
“我父親在他們公司被高空墜物砸到,現在還在醫院躺著,他們鄧家不僅沒來探望過,醫藥費都沒給付完,一個一個的都躲著我,我上門找他有什麼錯?”
警察斥他:“你找人可以,但潑他膩子是尋滋挑釁,你現在要幸虧沒傷到人,傷到人就不止罰款拘留這麼簡單了。”
王威搖搖頭:“我不服。”
警察最煩這種油鹽不進的人,工作在身,還得繼續苦心勸解,只不過聲音免不了大些。
“衝動解決不了事,反而容易惹事,這道理你不懂嗎?”
王威顯然不吃這一套:“他們不給錢治療,想讓我爸死,你們警察怎麼不抓他,怎麼不拘留他們全家!”
他怒目圓睜發出詰問,同時手一指,氣憤地指向一個角落。
潘樂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這才注意到那邊的角落裡有個人正倚牆而站。
那人著西裝,戴腕錶,身條挺拔,雖然沒看到正臉,但明顯看得出有些氣度不凡。
關鍵是有些熟悉。
他站的地方是潘樂的視野盲點,臉部恰好被另一個警察擋住了身子,或者是刻意站在那裡,不想讓人發現。
她往前走了兩步,終於瞧到了真面目。
正是鄧霍。
半個身子都是膩子的鄧霍,好不狼狽。
他保持沉默已久,一副喜怒不形於色的表情,此時也掀起眼皮看她。
潘樂先是反應不過來,轉而想起一則不久前的新聞。
立究醫藥曾經發生過一則高空墜物砸到工人的事故。
在員工宿舍改造施工過程中發生的,不過這工程承包給了鄧為聰的中廷地產。
而安全事故方面的主要責任,如果簽了相關合同,一般都是承包方的。
但在外人眼裡,這不就是左手和右手的區別嘛。
誰叫他們都是姓鄧呢,還是同兄弟,要罵自然是要一起罵咯,說不定連祖宗十八代也捎上了。
後來她沒再關注,沒想到還能在此時見到後續。
她極快掃了他一眼。
他稱得上狼狽不堪,後腦勺的頭髮和身體側面都沾了白色的膩子。
應該是王威從後面向他潑膩子,被他察覺後迅速轉過身,卻還是遲了,潑出去的膩子去勢不減,只能落在了他的側面。
現在仍然沒有處理。
手臂和大腿這兩處潑得最多,不過他穿著挺括的西裝,料子有一定的厚度,因此膩子並沒有直接接觸面板,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後腦勺就不一樣了,沒有布料遮掩,頭髮又短,只潑了那麼一點便直接糊在頭皮上。
膩子雖然不是硫酸之類有強腐蝕性的東西,但總歸是化學物質,怎麼著,也不能在面板上停留太久吧。
鄧霍迎著她打量的眼神,一副坦然的狀態與她打招呼:“沒想到這麼快就見了,你身體還好嗎?”
這人一開口就提起那晚的糊塗事。
潘樂卻想把那段記憶從腦海裡抹去。
“我還好,不勞你費心了。”她出於人道主義,提醒他:“如果你還不處理頭皮上的膩子,以後頭禿,有可能是從後腦勺先禿的。”
鄧霍抽了抽嘴角:“我謝謝你……的提醒。”
“不用謝。”潘樂忽然又覺得好笑,她這樣一說,好像是幸災樂禍啊。
於是連忙收回目光站到簡紀辜身邊。
簡紀辜此時在與王威溝通,試圖勸說他冷靜。
“王威,你父親還在醫院,你被拘留個幾天或半個月,誰來照顧你父親?”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