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流輕笑一聲,卻見君晨曦抬起頭,眼上一圈黑,“這眼是怎麼了?”
玉從容站在那兒,坦然接道:“狗表哥被牆頭烏鴉嚇到踩著雪,摔了,那眼正好撞到鵝卵石便青了。”
“正是呢!”君晨曦挑了眉說,“烏鴉叼了晨曦腰間的金子,哥兒為了抓烏鴉可是連刀子都亮出來了,牆外如今一團血呢,指不定等會兒烏鴉全家都要來找哥兒尋仇了。”
玉半垂著眼,卻能感覺自家阿爹正抬眼盯著自己,他站著,不動。
季老夫人看晨曦的眼,心疼了:“大狗來,來讓外曾祖母瞧一瞧。”
二夫人見自家外孫這模樣,揪著手帕亦是心疼的不得了:“快去讓外曾祖母瞧一瞧。”
本來腫著的眼被冷冰冰的風雪一吹,已經青了,紅的血管青的經脈在皮下藏都藏不住,老夫人瞧著,抬手摸著唉喲唉喲兩聲,直道可憐。
太子妃瞥一眼坦然站著的玉,轉回來,招手喚來九娘,取了兩個荷包:“大狗腰間的金子被烏鴉叼了,姑母便補大狗一顆金子罷。”
晨曦接過兩個荷包,嘻嘻道了謝,丟了一串一斤重的金花生,得兩顆四兩的金,也不算太虧。
一屋子女子聚在一起,底下兒孫又大了,聊的自然是那些結親尋媳之事,這兒數起來,便是季府大房的浩哥兒最大,那個小時經常被大狗忽悠走金花生的娃娃如今已有十八年紀,去年定了內閣大臣陳德育的嫡孫女,剩下的季府大娘子也定了人家,今年商討的自然要數大狗君晨曦。
“他爹今早兒還跟他說,要將他的親事早些定下來,不然只怕京中沒有好人家女兒嫁他了……”季四坐在那兒,笑盈盈道,“你們猜他怎麼說,他竟然說,他如今一無功名二無武藝,只剩下財了,讓我尋個什麼都沒有隻有貌的姑娘來配他!”
“好的呀!”季五拍手笑道,“屆時郎財女貌,不是正好!”
季四笑道:“五妹妹,你說的財可是錢財的財?”
季五哈哈道:“可不正是!”
新年喜慶,一屋子女人因這話兒便鬨堂大笑。
“阿孃、阿孃!”晨曦假裝苦著一張臉,拿袖子學著姑娘家家遮了一張俊臉,“您快莫要再講了,再講吓去,我在一眾的兄弟姐妹中便沒臉了,我日後該拿什麼見人吶。”
“你哪裡還有臉過,穿開襠褲那會兒已經開始哄騙你的眾兄弟姐妹了,除了皇太孫未被你哄騙過,還有誰未曾遭遇你的陰謀詭計!”
“正是呢,大狗,你的臉面那是從京城丟到蘇州了,快莫要再喊委屈了。”
“……”
本來內院不可外男入內一直坐著,但太子年年過府拜年時,總與太子妃一道坐在老夫人屋中陪著,其餘人哪裡有不陪著的道理,因而老夫人的正屋那是越擴越大,現在左左右右坐著三十來人,一屋子鬧哄哄。
君晨曦這話一出,眾人自要拿著話兒取笑他一遍,直到大家都笑夠了,季雲流才開口:“寧世子妃前些日子傳信給我,說家中大女將要回京,我倒是沒有見過寧大娘子的樣貌,不過寧世子與世子妃的樣貌都是一等一的,想來寧大娘子的樣貌也差不到哪兒去,配大狗也是般配的很。”
在西域的出生的寧大娘子?
晨曦一震,下意識去瞧了玉一眼,這小娘子不是說要指給皇太孫嗎?怎麼是輪到自己了?他可不要啊!
不過這些話也不是他一個小輩能問的。
果然,聽得季四問道:“去年聽你說寧表哥與世子妃到了雲南,如今又是到哪兒了?”
季雲流笑道:“說是在五臺山,寧大娘子倒是一人回京了,代母探望秦相與秦羽人。”
“寧大娘子可是才十四年紀?”
“正是。”
季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