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的角度來看,競賽是沒道理的,但它是很重要的電影活動。得了獎我也想看,這和看選美的心理沒兩樣。
電影靠的就是一股人氣,影展與選美,都是能凝聚人氣的活動。電影在本質上是都市屬性,就是要把人氣、把新聞炒起來。所以做宣傳,我都到都市或旅遊區等人多的地方,因為它是人為的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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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卡主戲登場
抱著平靜的心情,我3月22日從加拿大飛抵洛杉磯,參加奧斯卡及之前的相關活動,這是我第四次入圍,第三次參加奧斯卡。
頒獎典禮當天我帶著太太、兩個兒子於下午三點多抵達會場,這是我們一家四口第一次一起走紅地毯。我穿著阿瑪尼提供的西裝,太太被我硬逼著放棄那套唯一的三宅一生黑禮服,挑了雷切爾·泰勒(Rachel Tyler)的燕尾服新裝,足蹬高跟涼鞋,她只好抱著“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的心情盡她的義務。結果半天下來把她累慘了,涼鞋的帶子嵌進腳背留下好深的一道痕,事後她說:“真是痛徹心肺!”平常她都是球鞋一雙就打發了。不過那天她還是全程陪伴我、支援我。
那天晚上我們是先盛後衰,第一個獎項最佳美術設計由葉錦添拿下,之後是鮑德熹拿攝影、譚盾拿最佳音樂。當最佳外語片由朱麗婭·比諾什(Juliette Binoche)宣佈“臺灣,《臥虎藏龍》”時,大家也都高興地跳起來,我先是擁抱坐在身邊的太太,接著和工作夥伴們相擁祝賀,上臺致辭時,我感謝美國影藝學院的肯定外,同時也謝謝兩岸三地的工作夥伴及親友。就這樣,前面一直得獎,到了後半段就全部槓龜,是有些可惜。不過那種場合,很少想到個人,我想到自己的,就是上臺致辭時別講得亂七八糟,擔心的就是這些事。
最佳導演獎公佈的一刻,我沒得,當時感覺只是有點奇怪,大家都回過頭來安慰我,說沒有關係,鏡頭照到我,我正在拍手。史蒂文·索德伯格(Steven Soderbergh)那邊則爆出歡呼及掌聲。我很抱歉沒拿下導演獎,沒機會再次上臺用中文謝謝雙親及家人,太太則安慰我說:“沒關係,人不可以太貪心!”事後也沒什麼側面訊息,因為這麼多人投票,大概百分之六十五都是演員,原因誰也不知道。
其實一路導演獎的得與失都很意外,我是從拿下金球獎最佳導演後,才開始覺得角逐奧斯卡最佳導演有點希望。之後,沒想到英國的BAFTA頒給我,美國導演公會又是我拿。導演公會的最佳導演獎很難拿,由內部成員投票,是個最核心、最男性、最白人的獎,聽說是年輕一輩的導演支援我。拿了這個導演獎後,我心裡才比較篤定了些,有了點信心。所以,奧斯卡是我唯一為“最佳導演”準備感謝稿的一次,結果反而沒得。
身在人家的地頭上,能拿下四座獎已經很不容易了,也算是為華語片爭光了。奧斯卡七十三年來,畢竟這是亞洲電影第一次拿下四座獎。我覺得每個獎就單項來看都還好,包括最佳外語片,只因為華語片從未得過比較稀奇些。在我眼裡,三個技術獎及十項提名來得更重要及有意義,那個面子比較大,是對影片整體制作的肯定。
這次總算是爭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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