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新任國君是個十幾歲的孩童,手段不如墨雲曄一般老奸巨猾,國內
騷亂不已,他就乾脆斷了與別國的邦交,先治理內亂而後再與鄰國相交。
問題就出在這兒,榮華大陸上有四國分立,青雲現在與朱墨有姻親,這朗月國君卻起了份小
心思,派人來信說若要聯盟,先滅玄鳴國,否則就是兩兩相對之勢,誰也討不去半分便宜。
三足鼎立自古便是最最穩妥,卻也是弦上箭一般,時時刻刻蓄勢待發,況且朱墨的兵器掌握
在墨雲曄手中……這一點,墨軒是無能為力。
所以,青畫回宮那天,還沒到閒庭宮,就被守在宮門口的小太監急急引到了御書房裡。
御書房的門依舊是緊掩,引路的小太監推開門就退到了遠處,居然連聲通報都沒有,青畫稍
稍猶豫了片刻才邁進御書房,御書房裡已經有個人站在裡面了,是想容,她的眉頭緊鎖,似乎是
陷入了什麼糾結,連青畫進門都沒有察覺。
她說:“國內的勢力尚夠他應對的,若是加上別國,那他就必輸無疑,臣妾聽聞朗月國君並非
皇家血脈,他這幾年會斷了一切邦交,臣妾猜想是怕有心人以血統為名,扶持朗月的丞相之子登
上大位。”
“丞相之子?”青畫有些詫異地出聲。
御書房裡的兩個人這才驚覺,驚異過後是墨軒微顯沉重的聲音:“是,朗月相府公子裴言卿,
據傳是唯一一個在世的朗月皇族血脈,如若朱墨此次與朗月結盟,只怕日後東窗事發……”
青畫默然,皇族的事情自古就是糾纏不清的,但獨獨有一點是所有人都奉為神旨的,皇族血
統:叛亂的如果是哪個王爺,朝臣頂多反抗一、兩年,王爺終究是天子血脈,一樣享上蒼庇佑,
但是如果血脈不對,那麼……所有的事情就說不準了,當了十幾年的皇帝被廢,也不是不可能。
墨軒繼續道:“太傅說是切不可與朗月有所牽連,恐生事端,郡主你怎麼看?”
青畫低眉想了想,抬頭瞥見的是想容微皺的眉,她在腦海裡細細搜尋,總覺得有什麼東西,
卻抓不住,想容是個有謀有略的女子,她的話想來是看了無數兵家書籍才作的決定,只是……紙
上得來的談兵之道有時候太過於穩妥,不退不進,用在現在的局勢,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大妥貼。
“畫兒,你在想什麼?”想容看出了些端倪。
青畫抬眸,眼底有淡淡的疑惑和猶豫,這份不大妥貼的神色被墨軒看在眼裡,他笑道:“今日
御書房內只是小聚,沒有君臣,郡主想到什麼但說無妨,朕、我只當是良師諍友的勸誡。”
墨軒的話說得懇切無比,青畫猶豫半晌,還是開了口:“邦交之事,避嫌雖然重要,但是自古
皇家行禮都是兩層的,如果我們此次贏得朗月的支援,對日後陛下您奪回權力應該是有益無害的,
假如這次被墨雲曄搶先了,後果……”
“那萬一到時候朗月政變,裴言卿入主怎麼辦?到時候,恐怕局勢會有變故啊!”想容沒有
等青畫說完便急道。
青畫皺眉道:“邦交之事,商討的日子長久得很,兩面三刀又如何?”
一句話畢,御書房裡靜默一片,墨軒臉上的是沉思,想容臉上的是詫異,卻沒有一個人開口,
靜謐的書房裡漸漸瀰漫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如同一曲高歌到未了,餘音繞樑,又如斷
弦,琴音猶在,聲音卻戛然而止;青畫低眉不說話,思路卻漸漸清晰起來,如果說方才她的一句
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