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也非凡人啊。明明非柴家人,卻是扮演著柴家少爺的侍衛一角。”薛楹笑道。
“薛老果真慧眼,非吾輩所能及也。”墨牙眼中閃過一絲冷光。
薛楹彷彿並沒有感覺到墨牙的眼神,也給自己斟了一碗酒,小心翼翼地端起茶蓋碗,望著碗而笑道:“小友不必驚訝,在元楊府,也有像小友這樣的人。”他把“人”字咬得很重。
“是嗎?不過量薛老也無法將在下怎麼樣。在元楊州,在下自信沒有人能夠傷得了本人。”雖然這樣說,墨牙仍舊危險地看著薛楹。
“老朽沒有動小友的理由。只是小友的身份讓老朽有些驚奇罷了。”薛楹又笑,喝了一口酒,望向自家大院。
院子裡,柴樂坐在地上,鋪開了他的大卷軸,手持靈筆。在他的身邊,一個五六歲的小胖子興致勃勃地看著他。這個小胖子就是薛楹的孫子。他的身材和他爺爺一樣發胖,甚至整個身子都是圓溜溜的,看不見脖子,活似一個小肉丸。
“大哥哥,我想要你給我畫一隻小烏龜!”
“好哇,你看著,哥哥不但能給你畫出來,還能把它變出來!”
柴樂自詡在逗小孩上還頗有一番造詣,隨手一畫,一隻黑黑的烏龜就出現在畫布上,而且慢慢地想要爬出畫布,樣子很滑稽。小薛不可思議地驚呼,伸出兩隻肉掌就要去抓墨烏龜。
“哎,別碰啊,這只是水墨!”柴樂急忙道。
可是已經晚了,小薛剛一抓起烏龜,想要舉到面前好好瞅瞅,烏龜卻不爭氣地變成了一灘墨水,把小薛的手指染得黑黑的。小薛看了看自己黑黑的雙手,又看了看地上的墨,兩隻圓眼睛晶瑩,小嘴一撇,竟“嗚哇”大聲哭出來。
“額額,哥哥不是故意的,哥哥再幫你畫一隻小鳥,別哭了行不?”柴樂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有些手忙腳亂,一臉賠笑。
“嗚嗚嗚……我不要小鳥,我就要小烏龜!”小薛越哭越烈,還不斷跺著腳耍橫。
“好好,哥哥畫小烏龜,但你不能碰,它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小薛依舊哭著,兩隻拳頭在空中揮舞,還跳起來跺腳,就是不依不饒:“我非要碰!你不給我畫,我就哭到天黑!”
“令孫很厲害啊!”墨牙分明是調侃,那副表情卻像是在說一件很嚴肅的事情一樣。
薛楹聽了,哭笑不得地搖頭:“這個現世寶,從小就沒讓人省心!”
再怎麼看好季霖,鬼斧也不可能一開始就讓他學習他的獨門絕技,只是讓季霖就著屋裡的木頭練習最基本的圓雕。季霖在圓雕上卻是有些底子,以前自己還不是墨者的時候就不時在木頭上雕雕畫畫,本身也有些天賦,所以鬼斧根本就不用教他那些基本的方法。
鬼斧的屋子不大,長寬各兩丈,一丈三左右高,牆角有一張木床,屋裡沒有灶,唯一的廚具就是那木架上吊著的大鑊,下面挖了一個不深的小方坑,填了些土,上面放著幹木柴——來自不能加工的廢棄木料。
另一方牆角是一個大罈子,盛滿了水,木蓋子半掩,上面還有一個大木瓢。
還有一個別致的玉壺,通體紅色,打造成了吞天虎的樣子,虎口大張,圓洞洞的大嘴裡卻沒有一顆牙齒,本應自然微翹的尾巴卻很奇怪地被連在後頸上。玉壺做工精細,連吞天虎身上的條紋也雕刻得一絲不苟,令人歎為觀止。這是玉器,所以一眼就看得出是郎焉之作。
季霖也有問過這是拿來幹什麼的,郎焉閉口不言,鬼斧卻似笑非笑地回答了一句——“這裡差什麼,它就用來幹什麼”。直到第二天早上的時候,他終於知道是做什麼的了。
算得上傢俱的差不多就是這些。雖然傢俱只有寥寥幾件,但是這屋子一點也不空曠,鬼斧的木工藝品和材料就佔了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