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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事已至此,哪怕是趕鴨子上架,這個責自己是一定要負的。

肖冉是為他來的錦城,無親無故,一個人在這邊工作,等了他一兩年,一句不想結婚就把人打發回北京?他幹不出這樣的事。況且在法國的那兩年,他們有非常美好的回憶。因為那段日子自在無憂,沒有生活上的顧慮,他們之間從未爆發過尖銳的矛盾,基本上就是整天聊藝術喝香檳,哪裡有展就去哪裡,歐洲一座座城市這麼逛下去,沐浴在地中海的陽光裡,日子何其美妙。

訾嶽庭身邊沒有別的女人,以前談過的,分手時都斷乾淨了,只有肖冉。二十八歲的男人未婚,不算大齡,但二十八歲的女人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若不是想和他結婚,不會耗上年在這個人身上。

結婚,似乎是他唯一能給肖冉的交代。

怕結婚的男人,不算是個男人。

於是,在熬過了幾個無眠的夜晚後,訾嶽庭坦然接受了這個結果。

他告訴自己,這就是他生命中的女人了,這輩子都得跟她交代了。

一個人想要什麼,他就會收穫什麼。種什麼因,結什麼果。

但如果一個人渾噩半生,並不清楚自己真正想要什麼,那麼結果往往會脫離本軌。

肖冉是個目標明確的人,但他不是。

結婚五年後,訾嶽庭才終於發現這個真相。

為了這段婚姻,他犧牲了自己所有的靈感、夢想與追求,最後得到的是肖冉的離開。

他不再畫畫,於是也失去了吸引她的能力。

她愛的是才華橫溢的藝術家,而不是生活裡平庸的丈夫。

他想要的是生活,而她想要的,是源源不斷的愛。

第12章 婚姻給彼此一個解脫。

林文彬的電話打破了畫室裡的清淨。

上來便是質問的語氣,「到門口了怎麼不進來?」

訾嶽庭料想林悠應該已經把畫交到了林文彬手上,也解釋過了之前的種種誤會,他揉了揉眼眶,說:「沒心情。」

是真的沒心情,而非託詞。

白天他剛和肖冉辦完手續。離婚,外加登出戶籍。

林文彬說:「汪虹新排的話劇下週開演,還想說拿兩張票給你,到時帶上許彥柏一起去看。」

訾嶽庭會意:「哪一天哪一場,你提前告訴我。」

掛掉電話,庭院中月色正濃,飢餓感隨之來襲。訾嶽庭在手機上搜尋,發現距離最近且尚在營業的餐飲店,居然是那家麥當勞。

許彥柏跟朋友進城玩去了,不過十二點不會回來,訾嶽庭決定開車去買點吃的。

外頭雨停了,訾嶽庭降下窗戶,任由風打進車裡。

雨後的氤氳,讓他想起了北川,想起了小壩鄉,那群可愛質樸的學生,學校的校長、政委,看門的羌族大叔,食堂燒菜的阿姨……都是非常好的人。

這幾年,他已很少再去回想關於那裡的一切。或許是因為見到了林悠,他才會頻頻觸景生情。

她身上還有大山的氣息,原始自然,未經雕琢,並沒有被城市文明徹底腐化。

生活不會輕易改變一個人。多數時候,改變,往往來源於自我的選擇。

結婚以前的訾嶽庭,骨子裡是反叛的。性格扭擰,憤世妒俗,不肯屈膝從流,不肯與社會和解。放著大好的前途和生財之路不要,跑去山裡支教。

鄉村振興離不開教育,這是當時的主旋律。但這世道,不是誰都想當活雷鋒。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的道理,他不是不知道。

但他還是選擇了義無反顧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年輕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壞事。

在北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