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傷勢痊癒真快。”
有為了保甲閣老的而攻訐乙閣老的,有為了保乙閣老而攻訐丙閣老的,有為了保丙閣老攻訐甲閣老的,還有同時攻訐兩個的。
又次日,吏部堂官、文選司,兵部堂官、武選司,都察院的都御史齊齊列席,匯聚在吏部大堂。
然後又轉向兵部尚書王一鶚,甩鍋道:“充軍後具體發配到哪裡,是你們兵部的事情了,就由你們擬定吧!”
林泰來無語,斥道:“你們算計的也太過分了!”
朕如今張燈後看字,不甚分明,如何能一一遍覽?”
畢竟要說這個局面的源頭,還是因為國本問題。
陳有年冷哼道:“不必外城,老九門中我只同意將林泰來發配西直門!
如果是別的城門,我們絕對不同意,並另行上奏彈劾你們枉法!”
吏部文選司郎中陳有年立刻開口道:“我提醒諸公,這個發配地不要在城中各處,要遠離各衙門,以免追悔莫及!”
宣武門的商業性僅次於崇文門,而且臨近西城,往來透過的達官貴人很多,讓林泰來守宣武門一樣惹事。
吏部左侍郎趙志皋說:“罪名不必討論了,皇上旨意說得很明白,可商榷的也就是判罰而已。
若如林泰來這般渾身杖傷、體質虛弱之人,充軍之後往往十不存一二,豈是保全士氣之法?又如何向士林交待?
所以我認為罷官削籍,勒令返鄉即可,充軍就不必了。”
為了安撫鄭貴妃,皇帝繞過內閣、六科直接發中旨到吏部、兵部,但吏部、兵部依然抗疏復奏。
今天上午,萬曆皇帝才從鄭貴妃身上爬起來,就看到司禮監掌印太監張誠抱著一大疊章本,在殿門外等候了。
所以綜合各方面情況,只有最為清靜的西直門附合大家的要求。
再說聚集了數千撲街讀書人的國子監就在北邊,讓極其擅長煽動人心的林泰來去北邊,怎能放心?
張誠也無奈的回應說:“正值多事之春,過去就好了。”
萬曆皇帝忍不住對張誠抱怨說:“近來只見議論紛紛,以正為邪,以邪為正,互相顛倒!
一本論的還未及覽,又有一本辯的,使朕應接不暇,到晚上也看不完!
就像林泰來所說的,皇帝需要維護威權,但大臣們又不能輕易的讓皇帝得逞,畢竟林泰來現在約等於政治正確。
對於那些彈劾其他閣老的奏疏,成為獨相的申首輔又不敢擅專,只能全部送給皇帝親裁,每天都有一大堆。
申首輔:“.”
如此看來,當初不斷和鄭家結仇,確實是走對了。
皇帝又下旨,處罰吏部和兵部,但這次又是內閣執奏封還,詔書還是沒有發下去。
萬曆皇帝猶自不滿的說:“更可氣的是,如此多論疏,竟沒有真正為朕分憂,完全幫著朕說話的!”
到了次日,內閣根據昨天皇帝的口諭,草詔對林泰來進行處罰,上了罷官、削籍、充軍邊地這個大套餐。
這就導致形成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混戰局面,可以說,朝堂已經徹底亂成了一鍋粥。
“做夢!”陳有年毫不客氣的喝道,“讓你去崇文門,怕不是要私設關卡強行收稅!”
他看了看堂內的官員,熱情的打著招呼:“喲!陳郎中你也在啊,前幾日多謝你的抗疏!”
於是內閣就只剩下申首輔一個人了,所有的麻煩都要他一個人扛。
“不行!”陳有年還是堅決反對。
這意思就是,如果不是老夫先打了底,皇帝能對你如此寬容?你林泰來不要不知道感恩!
“那就去守城門!”武選司官員深思熟慮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