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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冉沃堂瞥了眼街頭的大樹,不放心地凝視擁擠的人潮一會兒,才將冷淡的眸光拉回小七臉上,「小姐麻煩你了。」說完,開步離去。

「又不是生死關頭,他幹嘛說得那麼慎重,每天都要說上幾次。完全拿我當外人看那,也不想想我和莞兒已經義結為姊妹,他好歹幫我劈過幾次柴火,怎麼還是客氣得不把我當人看,連聲小七也不叫。」小七大發牢騷的聲音,雖然被街上喧鬧的人語沖弱不少,還是被走遠的人聽見了。

冉沃堂腳下不停,僅側了側臉,讓她知道他耳力極佳。

「好啦、好啦,我大嘴巴,該打啦!」小七扮鬼臉,拖走笑不可抑的宮莞。

宮莞心不在焉地隨小七一攤攤逛著,擔憂的眼不住往回瞥。

又感受到沃堂惶然的心情了。

沃堂很不安,她感覺得出,他不是對人群的不安。事實上,兩人一路行來也有兩個多月了,他不論在任何地方、與任何人相處,甚至與趙伯談皮毛生意時,都是從容自若的冷沉模樣,對於這裡的生活,他適應得比她快、比她好,幾乎是完全沒困難的融入。

沃堂天生有股莫名的魅力,人雖冷、雖疏離,不愛親近人,大家卻會不由自主的接近他,像……宮色祺、展叔,還有看得出來很欣賞沃堂獵技的趙伯,及十分仰慕沃堂的小四。

因為不在乎,所以沃堂對這些人事生不了感覺,不論身處何地,他都是自在而淡然的,天生冷峻。但為何這幾天,他的心情起伏會如此明顯,讓她能感受到了。

她喜歡沃堂將心情表露存外,卻不想他惶然、不安,那並不好受。

宮莞沉吟著,漸漸理出頭緒。

他的不安是到了這裡才有,所以,是她的安定讓他惶然的嗎?為什麼?

她所以能心無旁騖地展開新生活,是因為她知道沃堂很愛、很愛她,那使她身心安定,無憂無慮……難道沃堂會不安,是因為他不知道她以同樣的心情愛了他許久,見她不再像以前般膩著他,感到害怕,以為會像失去他娘一樣,失去她?

宮莞撫著揪疼的心口,趁小七沒注意,悄悄拭去眼角的淚花。

是了,必定是如此。她真粗心,只顧自己的心情,完全沒想到沃堂。

「小姐,你沒事吧?」

沃堂總是存她需要他時,隨侍在側,因為他眼中只容得下她。該告訴他,別再喚她「小姐」了。她只想當他的莞兒,心愛的莞兒。

宮莞笑著抬眼,瞅向已來到她身畔的冉沃堂。

新的一年,該有不一樣的開始。

◆◆◆

冉沃堂瞥了瞥墨黑的夜色,眼睛又深了一些。已經三更天。

「沃堂哥,她們一會兒就回來了,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小四放下鑽好孔的傘骨,人屋將溫好的酒拿出院子,斟了杯給幫忙劈竹的冉沃堂。

冉沃堂接過,淡淡的道了聲謝,先將酒杯擱在一旁,拗了拗彈性極佳的細竹。

小四讚歎不已。做傘本是他家傳的祖業,沒想到沃堂哥才看了幾次,做起傘來居然比他這個從小做到大的人還熟稔、俐落。他劈一根竹子要個把時辰,沃堂哥不用一刻就可削好一大把,而且根根勾稱。有功夫的人,到底不同。

沃堂哥做起事來相當專注,而且俐落、乾脆,連打獵時也一樣,不設陷阱,只用弓箭,居然能捕得聞名天下、只有湖州才有的紫頸狐狸。出重金請沃堂哥獵捕的趙伯,高興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小七很野,明天就是除夕了,她一定拖莞兒小姐又去買那些胭脂水粉,和那些織娘聊得忘了天色。」一個晚上只聽見小四滿頭大汗,辛苦地為妹妹深夜未歸的行徑解釋個不停。

為了追捕狡詐的狐狸,沃堂哥花了幾天時間上山觀察它們的習性,他也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