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顯已經動怒了,容辭看得真真切切。
這和他平日裡在她面前喜形於色的樣子截然不同,此刻的他周身散發著無形的肅殺之氣。
周南山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說道:“確實比你要照顧兩個女人的情況複雜些。”
容辭垂著眼簾,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他緊緊扣住,疼得厲害。
她微微皺了皺眉,低頭看向那隻彷彿忘了控制力度的手。
她輕輕張開嘴,小聲說道:“你弄疼我的手了。”
安庭深這才回過神來,手上的力道立刻放鬆了些,但並沒有完全鬆開。
容辭沒有看他,而是抬眼望向周南山,臉上帶著一絲歉意的微笑,說:“南山,你先回去吧。”
她稍作停頓,抿了抿嘴唇接著說:“楊文誌的事情我會處理的。”
她的長髮出門時只是匆匆用手梳理了一下,卻依舊柔順有光澤,垂落在半邊臉龐,顯得她溫婉又安靜。
“我是他的妻子,和他溝通起來比你要容易些。”
周南山明白她的意思,應道:“好的。”
他注視著她的笑容,語氣平靜,“有什麼事找我。”
容辭點了點頭,回應道:“我知道。”
“那我先走了。”
周南山沒有再多說什麼,給了她一個讓她安心的眼神後,便轉身離開了。
安庭深冷漠地看著那個背影消失不見,才收回目光,低下頭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喚道:“容辭。”
“楊文誌真的只是在幫我做事,如果你在生氣的話,”她抿著嘴,小心翼翼地說道,“這是我們之間的事……請不要為難他,好嗎?”
他沒有回應,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容辭閉上了眼睛,“放過他吧,我不會問今晚發生了什麼,”她伸手抓住他的衣服,聲音裡帶著幾分懇求。
安庭深看著她的臉,耳邊突然迴響起周南山剛才說的話。
【你半夜出門做些什麼,不怕容辭知道嗎?安庭深,你以為她不問你在忙什麼,就真的毫無懷疑嗎?】
他心想,換做別的女人說這話,或許是在委曲求全,但她這樣講,可能是因為她心裡已經有了自己的猜測和判斷。
他凝視著她半明半暗的臉龐片刻,終於開口:“好吧。”
隨後他側身對包廂裡的羅秘書吩咐道:“放了楊文誌。”
“讓我見見他,”容辭立刻說道,“我有些話想跟他說,很快就好。”
“嗯。”
安庭深和周南山是在天上人間見面的,羅秘書恭恭敬敬地帶她去了一間小房間。
只見楊文誌雙手被反綁在身後,躺在沙發的一角,嘴裡塞著一塊布,臉上佈滿了青紫的傷痕。
她幾步走過去蹲下,想要解開繩子,可努力了好幾分鐘都沒能成功。
羅秘書見此趕忙上前幫忙,說道:“夫人,這繩子是安總專門僱的保鏢綁的,您可能不好解開,還是我來幫您吧。”
容辭側過身,示意他解開楊文誌的束縛,自己則默默把楊文誌嘴裡塞著的東西取了出來。
“容辭,”楊文誌年輕氣盛,性子又急,他不滿地瞪了羅秘書一眼,一能說話就趕忙說道,“今天我跟著安庭深,發現他凌晨突然現身,我就一直跟著他,結果發現了……”
“楊文誌,”容辭皺起眉,提高了音量,隨後那雙溫涼又漆黑的眼睛看向他,語氣瞬間變得溫和,關切地瞧著他臉上的傷痕,眼裡滿是歉意與心疼,“他們打你了?還有別的地方受傷沒?”
楊文誌從高中時就認識容辭,很能領會她眼神裡的意思。
他沒再接著剛才的話題說下去,而是滿不在乎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