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庭深聽到這話,原本英俊溫和的面容瞬間一滯,似乎完全沒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容辭話一出口,便立刻後悔了。
她心想,要是此刻面前有面鏡子,映出的大概會是一個滿是哀怨的女人形象。
他們的婚姻,從一開始就與愛情無關。
所以,她愛他是她自己的事,他心裡裝著別人,她從一開始就知曉,彼此心照不宣,她本也沒什麼可埋怨的。
然而,這段關係於她而言,越來越像一個束縛的繭,將她越纏越緊。
她只是期望兩人的關係能稍微疏離些,不必形同陌路,更不想反目成仇,像相敬如賓的夫妻那樣也挺好。
可有時又覺得他們彷彿處在熱戀期,不停地爭吵、冷戰、再和好,結果卻是被捆得更緊。
她暗自思忖,自己不過是個普通女人,他給予得越多,她渴望的也就越多,到最後都化作了強烈的獨佔欲。
她緊緊握住自己的手,神色有些慌張地說:“你吃吧,我在片場已經吃了點東西,現在實在吃不下了。”
說完,她匆忙拉開椅子打算離開,卻被起身的男人一把攔腰擋住,整個人直直地栽進了他懷裡。
容辭的額頭甚至磕到了男人胸前的扣子,她疼得下意識伸手去摸,可男人的手已經先一步覆了上來。
他輕聲說道:“怎麼這麼冒失?”
那寬厚的手指在她額頭上輕輕揉搓,另一隻手穩穩地扶著她的腰肢,半哄半強制地讓她重新坐了回去。
那股子情緒發洩完後,便也都煙消雲散了。
容辭低下頭,看著半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從她的角度,只能瞧見他烏黑的發頂和那件名貴且平整得沒有一絲褶皺的襯衫。
安庭深還是撕開了創可貼,而後輕輕將她纖細的手放在自己掌心,看著上面若隱若現的血跡,抿了抿唇,沉默片刻後,才將創可貼貼了上去。
她看著他的動作,眼神中透著一絲茫然與疲憊。
他貼好後站起身,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下,接著低頭看向她,眉眼間透著溫和與深邃。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他聲音低沉平穩,一雙黑眸緊緊盯著她的臉,“容辭,你可以把我當成混蛋,事實上,我就是一個強佔你的強盜。”
他語氣平淡地說:“我對你好,並非是我理應如此,只是因為我樂意這麼做。我在薛家門外見到你的第一眼,就想把你據為己有。其實那時不過是你剛好和薛志誠分手,柳家也恰好落魄了。即便不是這些情況,我也依舊會把你搶過來。”
安庭深低下頭,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微微一笑,神色十分溫柔:“要是那樣,你可能會見識到我更蠻橫的一面。”
他輕輕親了一下她的臉頰,依舊溫和地笑著:“你想讓我離你遠一點,”他微微眯起眼,眼中隱約帶著笑意,聲音很低,“那怎麼可能呢,嗯?”
男人微微俯身,輕輕靠近,將還有些發愣的她穩穩地擁入懷中,輕聲呢喃:“我喜歡有你在我生活裡,不管是歡聲笑語,還是偶爾的小吵小鬧,有你在,我才不會覺得孤單。”
容辭輕輕閉上眼,再睜開時,目光直直地看向他,說道:“安庭深,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人啊。”
安庭深仿若沒聽到她的話,只是輕輕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吻,溫柔說道:“容辭,給我點時間。”
他的手指輕輕在她臉上摩挲,眼神深邃而專注,聲音低沉,“你需要的一切,都給我點時間。”
此刻,他真切地感受著懷中的柔軟,心裡想著,自己是真的很喜歡她,甚至願意與她攜手走過一生,或許,自己已經不知不覺愛上她了。
然而……
他手臂微微收緊,眉宇間露出一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