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庭深抵達醫院時,手中握著車鑰匙,遠遠便瞧見他的愛人抱著膝蓋,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她下巴輕放在膝蓋上,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不知在琢磨些什麼。
她的長髮垂落,恰好遮住了半邊面龐。
秋日那淡淡的夕陽傾灑而下,給眼前這一幕添了幾分難以形容的意境。
他在遠處佇立看了片刻,隨後大步流星地走過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俯身、低頭,用手輕輕捧起她的半邊臉頰,淡然一笑,說道:“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坐著,是被爺爺訓了嗎?”
他佯裝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接著問:“我沒遲到吧,嗯?”
說話間,他已抬起她的下巴,薄唇自然而然地吻了上去。
容辭任由他親吻,在這繾綣的氛圍裡,不自覺地緩緩環上了他的脖頸。
氣息變得紊亂,她把臉依偎在男人的胸前,雙手環住他的腰,靜靜地擁抱著。
她看起來似乎有些情緒低落。
安庭深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低聲哄勸道:“不開心啦?今晚都聽你的,好不好?”
他那低啞的聲音在她耳畔悠悠響起,貼近她的耳廓,繼續說道:“站著還是坐著,坐著還是躺著,床上還是浴室,沙發還是地上,都隨你,嗯?”
容辭抬起頭瞪了他一眼,隨後用額頭輕輕碰了碰他的腹部,悶聲說道:“別鬧了。”
安庭深捏了捏她的臉頰,又親了親,溫柔地說:“爺爺在等我們呢,有什麼事晚上回家再說。”
說完,便拉著她從椅子上站起身,十指緊扣走到病房門前,抬手敲了敲門。
裡面傳出蒼勁有力的聲音:“進來。”
安庭深轉動門把手,邁著大長腿走了進去。
柳老顯然沒料到進來的是安庭深而非容辭,先是一怔,隨後留意到了他們牽在一起的手。
辦好出院手續後,柳老已經換上了唐裝,此刻雙手交疊放在柺杖上,整個人看起來威嚴莊重,不怒自威。
安庭深身著修長的休閒風衣,顯得從容淡定,嘴角掛著內斂溫和的笑意,牽著容辭穩步走近。
他低下頭,謙遜地說:“爺爺,實在抱歉,到今天才來看您。”
他表現得極為彬彬有禮,禮儀方面挑不出一絲毛病,完全沒有擺出如今的身份地位,即便當下的柳家已離不開他的支援。
柳老眯起渾濁的雙眼,打量著面前這個看似溫和儒雅的男人,他周身彷彿裹著一層濃厚的紳士氣質,骨子裡的犀利與冷銳都被深深隱匿起來。
他的手指自然地與女孩的手相扣。
他是商界近幾年崛起最為迅速的黑馬,很難不引人關注,柳老自然也不例外。
都說三代才能培養出一個貴族,可富不過三代也是常見的道理。
其實有不少人覺得,是安氏夫婦那場飛機失事造就了安庭深,迫使他過早地獨自扛起整個st集團的責任。
倘若不是這樣,他或許和普通的富家子弟並無太大差別。
柳老輕輕招了招手,對著容辭說道:“容辭,過來搭把手,幫爺爺一下。”
聽到這話,容辭試圖抽回自己的手,可身旁的男人卻緊緊握住不放,還以平和的語氣說道:“還是我來吧。”
說完,他便快步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坐在沙發上的柳老,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說道:“爺爺,我的力氣比容辭大些,讓我送你們回家吧。”
柳老瞧了瞧他,揮了揮手錶示應允。
劉叔也一道隨行。
在車上,劉叔與柳老坐在後座,安庭深親自駕車,容辭則坐在副駕駛的位置。
在車裡,柳老問道:“容辭,待會兒庭深要不要一起在家裡吃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