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辭先是暗暗鬆了口氣,瞧具曉燕的模樣,那場車禍似乎沒給她造成明顯的外傷。
她在床邊坐下,抬手輕輕撫過具曉燕的頭髮,輕聲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稍微停頓了一下,帶著幾分猶豫,又問,“是……慕容允乾的嗎?”
具曉燕的眼神瞬間呆滯了幾秒,緊接著扯出一個笑容,那笑容裡滿是深深的諷刺與寒意。
容辭幾乎是下意識地喃喃自語:“不能是他吧……”
慕容允到底是具曉燕的丈夫,不管當下兩人感情有多淡,畢竟曾經真心相愛過,到現在也不可能一點感情都沒有。
出了這種事,不至於讓嚮明心擔心具曉燕會自殺。至少,看安庭深對具曉燕那般關懷,她應該不會有自殺的念頭。
容辭的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能儘量避開她的傷痛。
“具曉燕,”容辭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些,“跟我說說,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醫生給你檢查過了嗎?嚮明心說你差點被車撞了。”
“我沒事,”過了好一會兒,具曉燕才搖了搖頭,“我真的沒事。”
她的嘴唇看起來很乾燥,容辭在房間裡環顧一圈,起身倒了杯水,遞到她嘴邊,說道:“喝點水吧,嗓子會舒服點。”
具曉燕張開嘴,乖乖地喝了水,可動作顯得機械又僵硬。
她的唇上有傷口,明眼人一看便知是被咬傷的。
容辭放下杯子,用極輕、極溫柔的聲音問:“具曉燕,要不要我給慕容允打個電話?”
具曉燕的反應格外強烈,猛地抬起頭。
容辭一時間有些看不懂她此刻眼神裡的含義——有冷笑、嘲諷,還有怨恨。
然而,具曉燕開口時,語氣卻異常平靜:“我的手機在包裡,容辭,麻煩你幫我打電話叫他過來,我有事要跟他說。”
“要是你不想見他……或者不想讓他知道這件事……暫時可以先不通知他,這段時間我來照顧你……”
具曉燕夫妻之間的事,她從未主動提起過,容辭也從沒問過。
但容辭知道他們從小就認識,所以本能地覺得,就算有些矛盾,也不至於像仇人那般針鋒相對。
不過,容辭又覺得在這種情況下匆忙做決定不太妥當,尤其是她隱隱感覺到,具曉燕的態度中透著一股怪異的情緒,不像是單純的傷心,更像是從骨子裡透出的絕望。
具曉燕平淡地打斷她:“叫他來吧。”
她的目光並沒有看向容辭,甚至眼神都沒有焦點,只是空洞地望著地面。
“好的,我幫你打電話。”
容辭從她的包裡找出手機,上面存著的正是慕容允的名字。
她撥通電話,那邊居然沒人接聽。
容辭沒多想,又撥了一次,就在快要自動結束通話的時候,對方終於接起了電話。
“慕容先生,您好,我是具曉燕的朋友,她現在在醫院,您能過來一趟嗎?”
短暫的寂靜後,聽筒裡傳來一句詢問:“她現在狀況如何?”
容辭愣了好幾秒才回過神,反應過來對方問的是具曉燕,當下語氣冷淡地回應:“她情況不太好。她想見你,慕容先生,作為她的丈夫與監護人,妻子出事住院你卻不見蹤影,這事要是傳出去,恐怕不太好看。”
慕容允似乎有些詫異,重複道:“她想見我?”
容辭不想多費口舌,冷淡地報出地址和病房號,接著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收起手機後,她才意識到具曉燕可能聽到了剛才的對話,不禁咬了咬嘴唇,有些懊惱地說:“我去給你買點吃的,怎麼樣?”
具曉燕沒有看向她,聲音沙啞地說:“你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