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就走到椅子旁坐了下來。
他握住她的手,那雙手柔軟又冰涼,好像沒有骨頭一樣,他捏了又捏,語氣淡淡地問道:“難過嗎?”
“還好吧。”
說不上有多難過,更多的是一種物是人非的感慨。
這幾個月的時間,就像一條清晰的分界線,把她的人生分成了截然不同的兩部分。
她有些疲憊,腦袋輕輕趴在床邊休息。
一隻溫暖的手掌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男人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生老病死,這是誰都躲不過的事情。”
容辭抱著他的手腕,下巴枕在上面,靜靜地發呆。
她的眼眸黑白分明,全然不見紅腫的跡象,面龐也是乾爽的,找不到一絲流淚的痕跡。
安庭深緊抿著嘴唇,就這麼看著她,眉頭漸漸皺起,一種難以言喻的異樣感覺在心底悄然滋生。
他伸出粗糙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細膩的肌膚,低聲喃喃道:“你現在這個樣子,讓我覺得連抱抱你都成了奢望,真的很有挫敗感。”
他滿心渴望能把她緊緊擁入懷中,再落下深情一吻,可身上的傷情卻成了一道無法跨越的阻礙,讓他無法得償所願。
她輕聲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落寞:“我只是突然之間覺得,以前陪伴在我身邊的人都已經不在了。”
“不是還有你爺爺嗎?”
他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以前陪著你的人雖已離去,但現在陪伴你的人已經出現了,容辭。”
她緩緩抬起頭,目光直直地望向他,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聲問道:“是嗎?”
“嗯。”
她勉強扯出一抹微笑,凝視著他,聲音輕柔卻又帶著幾分期待:“以後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一隻寬厚溫暖的手掌,像長輩安撫晚輩那般,輕輕撫上她的頭頂,伴隨著男人那淡淡的笑容,他篤定地說:“那是自然,別忘了,我們可是夫妻。”
後來,在她生命中最為難熬的一個夜晚,她獨自待在監獄的牢房裡,大睜著雙眼,坐在床邊,就那樣從夜幕降臨一直坐到天明,那一刻,她幾乎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彷彿就要走到生命的盡頭。
有些話語,平日裡聽著再平常不過,可在悠悠歲月的沉澱下,卻成了能刺痛人心的致命毒藥。
……
安庭深在醫院一住就是整整一個月,即便出院之後,身體也還需要長時間調養。
就在安庭深住院期間,《歐陽梅》正式開機拍攝,等他出院後,容辭立刻就回到了劇組。
這件事帶來的最直接影響,便是他們的婚期不得不往後推遲。
安庭深出院後,馬不停蹄地重新確定了婚禮日期。
婚禮前一週,姬天賜和鄧如煙打著婚前慶祝的旗號,邀請他們去吃飯。
當時,男人在辦公室接到了鄧如煙的電話,而容辭則在沙發上靜靜等著他下班,好一起回家。
他結束通話電話後,扭頭問她要不要去。
她一開始沒有回應。
見狀,安庭深便說道:“要是你不想去,我推掉就行。”
思忖片刻,容辭還是語氣平淡地應了句:“那就去吧。”
不過是一起吃頓飯罷了,有些人,或許就是命中註定避不開的交情,不管喜歡與否,總歸是要面對的。
到了晚上,他們在姬天賜預定好的餐廳碰面,四人圍坐在一張桌子旁。
席間眾人聊天時,容辭大多時候都默默不語,有人主動搭話,她也只是簡單回應,整個人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只是低著頭,慢悠悠地吃著飯。
誰料外面天氣陡然變化,雷聲轟隆隆地響個不停,沒過多久,豆大的雨點就噼裡啪啦地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