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律師又推了推眼鏡,以專業的口吻詢問:“在財產方面,有什麼問題需要我幫您處理嗎?”
男人伸出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指彈了彈菸灰,眼神深邃而平靜,回答道:“隨她吧。”
洪安修琢磨了一下,覺得也是,錢財的事確實沒什麼好計較的。
安總向來出手闊綽,以前和他在一起的女人,只要有所請求,他都會滿足,更何況這一位做了他半年的妻子,說不定兩人之間感情還挺深厚的。
既然沒什麼深入交流的必要,洪安修便有一搭沒一搭地陪著他聊天,一起喝酒,看著那些不太上檔次的鬥舞表演。
“話說安總,”喝著酒、看著表演的洪安修,把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您和柳大神結婚快半年了,難道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安庭深正在倒酒的動作瞬間停頓了一下,過了好幾秒才繼續倒酒。
紅色的液體緩緩流入透明的玻璃杯,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他的臉色讓人難以捉摸。
午夜一點多,在終南別墅,張叔攙扶著他下車,滿臉擔憂地問道:“安先生,需不需要送您回臥室?”
男人雖然有些昏昏沉沉,但走路還算穩當。
安庭深一隻手揉著自己的眉心,另一隻手擺了擺,聲音沙啞地說道:“不用了,你回去吧。”
“好的,那您小心點。”
“嗯。”
王媽已經睡了,不過從客廳到樓梯口都留著一盞燈。
雖說他酒喝得不算多,但也足以讓他有了些微醺的感覺。
他扶著樓梯慢慢往回走,走廊的燈是聲控的,腳步聲就能讓它亮起,更何況男人喝醉後腳步聲比平常更重。
推開臥室的門,他順手開啟了燈。
靠在床上低頭看書的女人抬起頭看了過來,原本溫婉動人的眉眼瞬間變得怒目圓睜,臉上滿是不滿的神情,掀開被子穿著拖鞋就朝他走了過來。
她的聲音帶著幾分嬌軟又夾雜著嗔怪,說道:“我不是跟你說過別喝那麼多酒嗎?喝點醒酒茶還是蜂蜜水?”
他低頭看著她,薄唇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抱住她。
可剛一碰到,眼前的一切瞬間消失不見。
再抬起頭時,眼前只有明亮的光線和整潔的床鋪。
安庭深皺起眉頭,又重重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原來剛才是喝醉後產生的幻覺。
……
容辭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片場,從早到晚忙了整整一天,又是補拍鏡頭,又是處理各種瑣碎的小事。
一直忙到晚上,接著又去了醫院,直到夜裡十一點才離開。
容辭隨手攔了輛計程車打算回家,司機問道:“小姐,去哪兒?”
容辭開口,可到嘴邊的地址突然改了,說道:“去終南別墅。”
“好嘞。”
車子行駛了大概半小時,市區依舊熱鬧非凡,然而一到偏郊區就格外靜謐。
下車後,容辭走到別墅門口,這才撥通了安庭深的電話。
她手指不自覺地抓著別墅大門,低聲問道:“你在家嗎?”
電話那頭的安庭深頓了頓,語氣平淡地說:“這麼晚了,你回去吧,下次有時間再說。”
“我已經在你家門口了。”
她的耳邊傳來一陣低沉的嗤笑,“不過是離婚而已,你有必要這麼著急嗎?”
容辭不理解他為什麼突然發火。
既然自己主動來處理這件事,也就沒指望他會主動找自己辦手續。
“那我進去了。”
回應她的只有電話結束通話的嘟嘟聲。
容辭抿了抿唇,瞧了瞧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