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卻承載著重病之人的床榻之上——那裡躺著的正是木時。
木時那本應充滿朝氣與活力的面龐如今已變得如白紙一樣慘白,毫無血色可言。
他那原本健壯的身軀也因疾病的折磨而變得異常孱弱,彷彿深秋裡一片孤零零掛在枝頭的枯黃樹葉,似乎只要有一絲微風輕輕拂過,就能輕易地將其吹落地面。
他的每一次呼吸都是那麼艱難,伴隨著胸口極其微弱的上下起伏,讓人看在眼裡不禁感到揪心不已。
而他額頭那密密麻麻的細小汗珠,則宛如他與病魔展開殊死搏鬥所留下的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見證著這場看不見硝煙的戰爭之殘酷。
一直守候在床邊的無憂更是心急如焚,她那兩道秀眉緊緊地鎖在一起,形成一個深深的川字。
眼中流露出的盡是無法掩飾的憂慮與無可奈何,整個人在這略顯侷促的空間裡不停地來回踱步,腳下的步伐顯得有些凌亂無章。
時不時地,他還會輕輕地搖一搖頭,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
那副模樣,彷彿是在用這種無聲的方式向周圍人傾訴著自己內心深處猶如烈火灼燒般的焦灼之情。
就在這時,眾人只見木時用盡全身僅存的力氣,緩緩地抬起了那隻仿若被千斤重擔壓住的手臂。
他的動作是如此遲緩且吃力,以至於每移動一寸都能清晰地看到肌肉的顫抖。
終於,當那隻手抬到嘴邊時,他用它虛弱地掩住了口鼻。
緊接著,一陣又一陣輕微但卻持續不斷的咳嗽聲便從他的指縫之間斷斷續續地溢了出來:“咳咳……”
這一聲聲咳嗽雖然並不響亮,但在這間安靜得幾乎能聽到針落地聲音的屋子裡卻顯得格外突兀和刺耳。
它們就像是一記記重錘,毫不留情地一下下地狠狠敲擊在在場每個人的心間,讓大家的心也隨著這陣咳嗽聲一同顫抖起來。
一旁的木光,此時滿臉怒容,雙眼瞪得渾圓,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一般,兩道濃密的眉毛緊緊皺起,宛如兩把倒插在額頭上的利劍,散發出陣陣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