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簡笑了:“明天皇兄來給臣弟踐行吧,軍一睹聖顏必士氣大增踏平西北。”說罷端起涼透了的茶水一飲而盡,轉身離去。
身後響起梁辰平靜的聲音:“宣醫到青龍將軍府。”
越玉龍使勁渾身解數才拿到去將軍府看診的機會,一眾得了各種好處的御醫們自然不會多說什麼。揹著藥箱坐在馬車裡,心裡卻在祈禱公西意千萬不要有什麼長兩短的,不然自己得吃不了兜著走。
公西意慌里慌張的躺進被窩裡:“梁簡,醫來了肯定穿幫!這重傷可不是好裝的。”“交給我。”梁簡聚內力於指尖,迅速在公西意肩部、手臂、胸部封了穴位。公西意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越玉龍探上公西意的脈搏心裡一驚。血氣盡失,氣脈全亂。若不是有股力量封著,公西意估計已經氣絕。這哪是重傷,這明明就是喪命前兆。看著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的面色蒼白的公西意,越玉龍慌了:“王爺,這……”
梁簡抬手示意越玉龍閉嘴:“本王知道。封住氣脈方可讓她一息尚存,撐到回慶州見父母兄長最後一面。”
越玉龍從青龍將軍府出來時手腳冰涼,斥退了宮裡的隨從,獨自在茫茫大雪裡漫無目的走著。宮裡一個小監不放心,跟在越玉龍後面:“朱醫,聖上不會怪罪您的,可千萬不要想不開啊。”
越玉龍覺得自己這場戲演完了,為救那個人卻要死了,人生真是荒謬至。算起來自己才是罪魁禍吧,這麼多年行醫救人無數,到頭來卻害了別人。心裡想了想,從懷掏出一個小瓶,倒出兩粒黑色的藥丸吞了下去。小監想要伸手去搶,卻晚了一步。
眼見人鮮血自嘴角流出,眼見人倒在一片皚皚白雪中,眼見人面色開始變青手腳開始僵硬冰涼。小監嚇得跌坐在雪地裡,久久沒有回過神來。天氣越來越冷,小監哆哆嗦嗦地爬過去,人……死了。
“人死了?”梁辰眯起了雙眼。
“啟……啟稟皇上,朱醫說已是盡數了,幸得正光王封住了她的氣脈,才得一息尚存。今日就要運回慶州了。”洪泉儘量邏輯清晰地說道。
“朱醫呢?”梁辰閉了閉眼,阿簡這次怕是要恨自己了。
“據隨行的小監稟報,朱醫出了青龍王府,神情恍惚走了許久,最終在雪地裡服毒了。可能是心裡怕了。”
“好了,朕知道了。你退下吧,讓朕一個人靜一靜,不見任何人。”
“是。”洪泉放輕腳步退出宮門。
“公主,你不能進去!皇上說了不見任何人。”洪泉為難地阻攔道。“我不相信!早上姐姐出宮還好好的呢,現在卻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姐姐不會死的!我要見皇兄!我要出宮去找姐姐!”止心哭的梨花帶雨,抽抽噎噎,情緒也激動起來。
“不是奴才攔著,是皇上不見任何人。”
“姐姐快死了,皇兄躲什麼躲!肯定是夜初言乾的!皇兄不見我我就去找夜初言算賬!肯定是她乾的,她最想讓姐姐死了!皇兄肯定又想護著她!”止心淚雨滂沱,不顧大雪紛揚跑遠了。
“公主……公主!”洪泉急的跺腳,生怕惹出什麼禍端,忙派人去稟報皇后娘娘。
梁止心到了夜初言住的西院,一通亂砸。夜宮的人見是止心便無人阻攔,這可是前任宮主林貴妃的女兒。忽哲黛聽聞動靜前來勸說。
“夜初言!你卑鄙無恥!我要殺了你!”止心失控了,舉起一隻花瓶朝著夜初言砸去,夜初言輕鬆地躲開,嘲諷道:“我說梁止心,你除了哭哭啼啼,打打鬧鬧有沒有點兒真本事!莫說人不是我殺的,就算是我殺的,你又能把我怎麼樣?你殺的了我嗎?”
“初言,你少說兩句。”忽哲黛拉住發瘋似的止心,“不會是初言乾的,公主你想想,初言一直在宮裡從沒出去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