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了,恭喜你,我的姑娘。”喬森說完,低下頭吻方童。
方童被他說得迷糊了,但她很快就知道喬森說得沒錯。她曾經上班時看不到喬森就魂不守舍,覺得自己沒人可以依賴,做什麼都不會好;她也曾經睡覺時不握著喬森的手就睡不著,喬森如果晚歸,她就要抱著他的襯衣上床;她還曾經根本不能獨立開車上路,必須喬森在副駕駛上坐著,要是喬森不在,她寧願踩著高跟鞋去擠公交車。
但慢慢的,方童在MAXAIR行政助理這個崗位上游刃有餘,她可以把交給自己的工作處理得妥妥當當,她還能陪著喬瑟夫去應酬,不動聲色的將別人敬來的酒躲過去。即使喬森不在,睡前她也會習慣性的檢視門窗是否鎖好,一個人看電視或者跟朋友煲一下電話粥,洗澡,整理第二天要穿的衣服,最後喝一大杯牛奶或白開水,鑽進被子裡睡覺。她開車速度不快,卻很靈活,在路上閃轉騰挪,既沒出過事故,也沒誤過事情,甚至某一次偶遇一個碰瓷兒的路人,她都沒有急著給喬森打電話,而是自己漂亮的解決好了。
喬森看著立在腳邊的兩個大箱子,和方童一起沉默了,他不是對這一切的改變沒有感覺,他也一直在努力的把方童當做那個剛走出校門的小女孩兒。就像他第一次在MAXAIR見到她,穿著彩色條紋的運動裙和藍色的運動鞋,頭髮高高紮起來,在公司的走廊裡與自己相遇,送給自己那麼一個純潔的,又帶著仰慕式的微笑。
現在他的女孩兒,每天忙碌的在公司裡穿梭,雖然笑容仍然是簡單和真誠的,但再不是曾經的感覺了。他的女孩兒穿著規規矩矩的職業套裝,六厘米的高跟鞋,頭髮要盤起來,妝容是精緻的,表情也是招牌性的,他想,也許他們真的不應當在同一間公司工作的,他多麼不想看到這個樣子的方童。
“寶貝兒,我想,我們都不快樂了,或者說,不再像從前那麼快樂了。也許,我是說也許,我們應該讓彼此放鬆一下……”
方童直覺中喬森就要說這個話了,她潛意識裡期盼著,不知是期盼著他說出來,還是期盼著他不要說。她原來以為是從知道喬森是不婚主義者之後,兩個人才有了嫌隙的,現在才明白,大約不是的。喬森仍然愛著那個不懂事的,依賴人的,又不講道理的小丫頭,可正如喬森說的,她已經不知不覺的長大了。
方童順著身後的牆面滑下來,坐到地板上,把腳丫子從拖鞋裡抽出來,併攏了放在地上,一時間覺得沒有那麼燥熱了。喬森脫去西裝外套,和方童並排坐下,方童等他坐穩了,就歪過頭枕在他的肩膀上。他們誰也不說話了,只是待在一起,一個小時後,方童醞釀了好久的眼淚才落下來,而且一發不可收拾。喬森攬著她的肩膀,等著她情緒平復。
他們一起去了機場,喬森推來行李車,把兩個大箱子往上搬。方童忽然想起,曾經每一次她和喬森去旅行,當喬森忙著倒騰行李箱的時候,她就要搗亂,嚷嚷著跳上行李車,讓喬森把她當做最大件的行李一起推著。這有多久了呢,他們已經好久沒有一起旅遊,即使一起去,她怕喬森辛苦,也不會再做這麼孩子氣的事了。
方童攔住喬森,指著行李車:“抱我上去,我累了。”
喬森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雙手托住方童腋下,很輕鬆的把她舉上去。方童晃盪著兩條腿,悠閒的坐著,她心裡一下子清靜下來,而不是失落。她仍然是難過的,卻又不單單是為了即將逝去的愛情,那是三年多麼美好的時光,讓她從一個渾然不知世事的小姑娘,長成一個認識愛情,懂得珍惜的女人。
他們辦好了登機手續,站在安檢口外,喬森的大手落下來,抓了抓方童的辮子,方童湊過去:“給我一個goodbye kiss吧!”
親吻對於他們而言是多麼熟悉的一個動作,可今天卻有些不同,它變得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