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
“方景,你又在背後講我壞話!”那邊,便傳來渾厚嗓音哈哈大笑。
雨過天晴色長衫包裹著中等身量胖胖的男子,大約五十來歲,精神鑠健,盧音洪亮,手上戴了一枚巨大的黃金戒指,直直灼人眼。
“季老闆!”李方景忙跟他握了手。
原來他便是季凌龍。
不似黑幫的凶神惡煞,倒像尊彌勒佛,胖胖的眉眼慈善。
“落夕呢?怎麼你一個人不打招呼就來了,你膽子大的嘞……”季凌龍拍李方景的肩膀,目光亦瞟到了畫樓與易副官,微微驚詫,“還帶了朋友?”
“落夕在白家,婉兒跟她一起,不礙事。”李方景笑,“季老闆,我帶了貴客給您認識……”
畫樓便上前幾步,掀了面網,憑裡透了幾分威嚴,微笑時下巴倨傲,氣度強悍。
李方景說貴客,季凌龍倒是真沒有想到貴客會是誰;但是女子這麼一露面,將門夫人的煞氣遮掩不住,他心中有了五分猜測。
“季老闆,我叫白畫樓,很榮幸能見到您!”畫樓上前,聲音輕柔裡有絲疏遠與傲氣,恩威並施的尺度拿捏很好。
季凌龍一生閱人無數,此刻若還猜不出她是誰,便愚笨不可救了。頓時恭敬了五分:“原來是白夫人,幸會幸會!”
任管事在一旁亦吸了一口涼氣,這客人稱貴,太小氣了些。那是極貴的,是他們渴望不可及的貴客。
畫樓衝季凌龍使了眼色,柔聲道:“季老闆,我有樁生意想私下裡和您談,此刻可方便?”
季凌龍忙道:“方便方便……”
說罷,便引了畫樓繞過屏風,往內屋走去。
易副官跟在身後,畫樓便駐足道:“你在門外守著吧,我有話單獨和季老闆談……”
一屋子人微訝。
季凌龍瞧畫樓眼神恭敬裡帶了三分欽佩:這夫人好膽色。
易副官微微一猶豫,便忙道是。
李方景唇線微抿,有些放心不下。
一愣神,內屋的門哐噹一聲關了。
畫樓端了茶,青瓷蓋子輕輕撩撥浮葉,嫋嫋茶香氤氳。她一邊品茶,一邊說了自己的來意。
“此事若是成了,我有個極大的好處許給季龍頭……”畫樓已經換了稱呼,笑容恬柔寧靜,像朋友家的小侄女跟叔叔坐在一處喝茶。
“不敢要夫人的好處!”季凌龍忙道,“夫人有事能想到季某人,是季某人莫大榮幸。只是……”
“放心,督軍首肯的!來找季龍頭幫忙,亦是督軍的授意……”畫樓知道他心中疑慮,乾脆點破,不猜來猜去的。
季凌龍臉上浮起難以掩飾的驚喜,忙道:“既是這樣,夫人大可放心,季某定會做得天衣無縫……”
畫樓頷首微笑,又道:“事情若是有半點紕漏,季凌龍記得及早收手,不要擴大了事態;事情若是成了,三十五號碼頭,借給季龍頭用三天……當然了,最好只走‘團年糕‘。”
季凌龍面色微斂,倏然不敢看畫樓:怎麼他們內部的一些暗號,白夫人都知曉?
團年糕,便是煙土。
三十五號碼頭,是白雲歸的專用碼頭……
用白督軍的專用碼頭走煙土,他找死呢?
想到這裡,抬眼看了畫樓一眼。
只見她眸子清湛,瑩瑩照人,含笑望著他:“季龍頭當我說笑?督軍不給你們走團年糕,俞州的煙館還不照樣林立?你們從旁的路子進來,還要防止旁的幫派搶奪,可能損失不少。不管是你們賣,還是廣東幫或者湖南幫賣,都是賣在俞州,對於督軍而言,沒有差別!季龍頭放心,我雖然是婦人,亦是守諾重言之人……”
是啊,他們不賣,旁人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