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聲,我也不知道這樣安排好還是不好,總似是還有不盡的地方。人說月下談情,花間縱意,從前也不曾……”謝公子有點兒辭窮了,說起來平時也是能說會道的人,可真到了這時候卻總覺得沒話講,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講。
卻只見阿容眯著彎彎的眉眼看著他,那眼一眨一閉間似乎有些燦燦然的東西,似月如燭清輝脈脈。
“晚星蟲,長青,你看……好多晚星蟲……”也不知道是被人驚了還是被風吹得驚了,熒火蟲微微如一把碎星子般散在夜風裡,一時間湧起一陣光幕,像是煙火一般,卻不是那樣轉瞬而逝的光芒。
晚星蟲自然就是螢火蟲子,這倒真不是謝長青安排好的,不過像晚星蟲沒有人驚動,是肯定不會這樣群起而飛的。
所以這時節的近月亭外一準是有人在那兒.謝長青有些微不自在,朝近月亭外看了一眼,那確實有很輕微的聲音,再仔細些聽卻是些帶著切切春情的呻吟聲。
這意味著什麼謝長青當然不會不清楚,只是不由得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眼阿容,阿容當然沒聽著,她哪兒有謝長青這樣的好耳力:“長青,晚星蟲只能活一晚,我們所活的百年,其實也不外如是對不對,其實一晚和百年也沒有太大的差別。”
聽著這話,謝長青心知是阿容在給自己遞臺階,要不然他還真不知道怎麼接下去才是:“聲聲,一晚太短,一百年太長,我們活不到一百年後去。生而有限,聲聲可願意在有生之年……”
“是誰在那兒,那兒有人,你別鬧了……”近月亭外的月季花叢裡,這時傳來高高的一聲問,這下連阿容也聽到了。
於是謝公子臉黑了,你說那兩人也真是,夜來你情我願就算了,聽見有人還敢高聲來問,這不知道是誰和誰。要是知道了,回頭定然得好好約束約束他們。
這一句話傳來,連阿容也知道怎麼回事了,她可是現代人,這野外 xxoo什麼的,網路八卦和小說上可沒少寫。一想到這兒不免有些臉紅,謝神仙在近月亭裡談情,人家在亭外縱意,神仙果然是神仙,說話都帶著預言性的。
見阿容臉紅,謝公子臉黑黑中不免尷尬得很,於是衝阿容說道: “聲聲,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
然後兩人就拉著手“落荒而逃”,阿容一邊走一邊說:“我看還是回府吧,這裡人多且雜,你也真是能選地方!”
“我……”公子絕對不會承認,這是別人指點的地方,說是這邊黃昏之後美極了,尤其是有月有花的時候。謝長青一想也是啊,那就這兒吧,哪裡想得到會遇上這樣的事兒。
末了,兩人只好走路回大公主府去,回去的路邊多植柳樹,兩人從細綿綿的柳絲裡穿行而過,驀然間互相看一眼時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只聽得夜風之中,兩人的呼吸與笑聲纏繞在一塊兒飄蕩開來,在柳絲底一繞更顯出幾份纏錦徘側來。兩人攜手走了良久沒有再說話,快近到大公主府時,謝長青忽然喊了一句:“聲聲……”
……於是阿容綜合眼下的狀況,覺得公子可能會說:“聲聲,我們就這樣一輩子一起走下去可好!”
但是她狗血了,公子說的是:“聲聲,我們今天不應該回府,得看著那幾名可能患傷風症的病患,這病症只有你解得,我們得在那兒看著才對。”
好吧,這情景說起正經事兒來了,多麼破壞氣氛:“嗯,那我們再走回去好了,好在也不遠。”
然後兩人又一塊折回藥館去,在路上有一對老夫妻正在那兒相互攙扶著,或許是剛吃過晚飯出來散散步,這時正扶著回家去。
也不知怎麼的,阿容和謝長青看了良久,直到這對夫妻的背影被燭火拉得老長老長,最後拐彎不見了兩人才收回視線來互相看了一眼: “聲聲,等我們老了,我也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