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八十年代末,市裡就想建一座摩天大廈撐門面,任務就落在還是熊文斌主持的、市屬企業裡效益最好的市鋼廠頭上。
熊文斌無法抵、制市裡的決定,就只能執行——沈淮當時剛給熊文斌調去當廠辦主任,天衡大廈的前期籌備工作就是他主抓的,所以他對天衡大廈周邊的商業環境,做過細緻的研究。
等到熊文斌給調走,市鋼廠給顧同等人把持,沈淮自然也就跟天衡大廈不再有半點關係。天衡大廈的動工興建,也在那之後。
不過,也當時的參與,叫沈淮現在都還記得一些準確的調研資料,把一些看似平常的東西,讓吳海峰聽得津津有味。
有些問題,市規劃局也有提過,但沒有沈淮這麼簡明扼要的拎得透。
也許是城市規劃歸高天河分管,吳海峰對此不甚關心,這時候聽沈淮把幾個要點都說透,就覺得他的見識真是不凡,心裡暗暗有些可惜:身邊偏沒有這麼厲害的人物,而這個沈淮又不能當作心腹來栽培。
特別是沈淮的記憶力好,很多資料是隨手拈來,更加強了說服力。
吳海峰抬頭看向站在門口的周裕,問道:“周裕,你說說看,小沈的學問比東華大部分官員如何?”
沈淮這才注意到周裕站在樓廳我的過道口聽了好一會兒,但接下來,又下意識的想:周裕跟吳海峰什麼關係?
如果沒有什麼特殊的關係,他跟市委書記坐在這邊討論亮化工程的利弊,她一個市zhèngfu副秘書長,悄無聲息的站在旁邊聽上半天,就有些不太講規矩了。
第十九章 與市委書記的交易
周裕之前認定沈淮不學無術,這時候她披著沈淮給她的外套走進來,站在樓廳裡聽了他跟吳海峰坐在那裡,討論市中心亮化工程的利弊,才真正的意識到:自己以前給厭惡的情緒所矇蔽,真是小看這個人了。
時人喜歡討論時政跟經濟,什麼時髦的詞彙都會扯上幾個,滿口經濟理論者也滿街都是。
這些人,看上去見識很高深,其實腹中空空,不過有一張誇誇其談的嘴罷了。落到執政上,就是拍腦子行為。
雖說沈淮在吳海峰面前談的僅僅是市中心亮化工程這麼一個很小的點,甚至只是爛尾樓天衡大廈周邊的商業情況,但從他隨口引用的諸多準確資料,就可知他對這個是真正的有過研究。
周裕穿著沈淮的外套,裡面的襯衫前襟還開著,不能將外套脫下來還給沈淮,走進來,說道:“小沈是省經濟學院引進的海外人才,見識、學問當然要比我們這些土包子強。這年頭最吃香的,就是小沈這樣的海外人才了。”
沈淮看著周裕看過來,忍著不去看吳海峰的臉,暗道周裕與吳海峰之間即使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也不會喜歡別人看破的。
周裕前傾著身子,看了看沈淮額頭包紮過的傷,問道:“頭上沒什麼事吧?還疼嗎?”臉捱得沈淮很近,胸貼得沈淮更近。
沈淮知道周裕的關心有些不由衷,但也不得不承認,讓她這麼“關心”的看著,捱過來,心裡情不自禁的感覺到有那麼一點點的小舒服。
有些女人,確實有這樣的天賦,柔和的眼神就能直接把人的心泡軟了,而且周裕的容貌又是這麼明豔迷人,幾乎沒有幾個男的能抵住她的誘惑吧?
但也很顯然,此時的周裕是在有意識的利用自己的天賦。
沈淮心想:周裕知道自己接下來會跟吳海峰談什麼?周裕為什麼要幫吳海峰軟化自己?要不是吳海峰在跟前,藉機摸兩把倒不吃。
偶爾又覺得奇怪,這該是之前沈淮才會有的想法,難道融合他的記憶之後,還有負作用?
沈淮只是輕輕的搖了頭,笑道:“能有什麼事?就當走夜路給狐狸爪子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