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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京大怒:“你這是什麼話?這分明就是杜撰,聖人哪裡說過‘顏苦孔之卓’這句話?”
徐謙嘆口氣道:“自己孤陋寡聞,尚且還不自省,虧得你是御使,御使若是沒有博學,豈敢大放厥詞?”
鄧京被惹毛了,大庭廣眾下被一個生員說是孤陋寡聞,好歹也是堂堂正正的進士出身,這老臉往哪裡擱?他冷冷笑道:“好,那麼你說,你這句話出自哪裡?”
徐謙卻是不急著說,只是道:“若是學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自然是學生的錯,國法家規,學生任其處置,便是要革了學生的學籍,學生也無話可說。可要是學生說出了出處又該如何?”
一個考官看不下去了,咳嗽一聲,道:“徐謙,你不要放肆,他是大人,你是生員,你說出了出處自然就無人再為難你,你還想怎樣?”
徐謙抬頭,凜然道:“世情雖是如此,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學生連官都不是?鄧御使想要收拾學生,還需要找藉口嗎?可是道理上,學生卻是以為不然,堂堂御使不學無術倒也罷了,居然無端捏造罪名,整治一個小小生員,那麼國法在哪裡?當真就沒有人管嗎?”
鄧京氣的跳腳,怒喝道:“本官偏不信你能說出出處來,好,若是你能說出出處,本官寧可棄了這烏紗帽不要,如何?”
徐謙嘆氣,搖頭道:“這烏紗帽乃是朝廷給的,是公器,大人拿烏紗與人對賭,未免太可笑了。不如這樣,若是學生說出出處,大人不如上彈劾奏書一封,彈劾當年會試錄取你的宗師,說他不明好歹,如何?”
這個提議真是大膽,讓人罵自己的宗師,這不是要人的命嗎?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徐謙能說出出處,那麼說這位御使大人是不學無術也沒有錯,一個不學無術的人居然提點成了進士,說主持會試錄取鄧京的宗師不明好歹卻似乎也說得過去。
鄧京呆了一下,臉色更加難看,不過他卻是有些遲疑了,他是正德十年的進士,而他的宗師如今早已入閣,讓他上彈劾奏書去罵自己的宗師,不但全天下要非議,便是那位內閣裡的座師隨便彈個手指頭,也足以讓他粉身碎骨,這種事自然不能貿然答應。
徐謙見他遲疑,不由冷笑道:“怎麼,大人不敢嗎?”
鄧京的火氣驟然又升騰起來,他原本還有疑慮,可是面對一個小小生員的挑釁若是不硬著頭皮接下,將來還怎麼有資格去罵人?
這其實也是因為他年輕的緣故,御使大多都是清流官充任,清流官往往都是書呆子,又極容易自我膨脹,此時,鄧京冷冷一笑,道:“好,本官就應了你,你要是能說出出處,本官……本官……”
趙提學坐在一邊,一直沉默不語,本來他身為主考,怎麼也要從中斡旋一下,讓大家都有個借坡下驢的臺階,可是方才鄧京太過霸道,趙提學索性就裝傻,任鄧京去和徐謙鬧。
其他的監考官和閱卷官,也有人覺得不妥當,可是主考官既然不發話,現在出來說話未免有些不合時宜,所以也索性發呆。
當然,這裡頭還有個更深的原因,就是徐謙的名聲雖然不好,在堂中的袞袞諸公看來並不是什麼好東西,可是他們對御使也絕不會有什麼好感,這種天天上竄下跳專業罵人的官兒,本來就是招人煩厭的,因此大家索性抱著看熱鬧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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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送到,爭取碼第四章去了,頭昏腦脹,不過還能堅持。(未完待續。)
第一百七十一章:誰可為第一
“本官讀了這麼多年的書,從未聽說過‘顏苦孔之卓’這句話,今日倒是想看看你這‘顏苦孔之卓’從哪裡來的,本官答應了你,現在,該輪到你來說了。”
鄧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