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內,她的世界卻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緊繃的情緒霎時崩潰,更多滾燙的淚水洶湧而出,雨詩也不知這是悲傷或快樂,或許只是因為她肚子裡有了個新生命,就讓她激動得無法自己、淚流得難以剋制。
茫茫然回到家中,她什麼都沒辦法做,呆呆的坐在搖椅上,望著庭院裡的花草出神,突然電話聲傳來,她才慢慢站起身去接聽。
那是程思瀚打來的,“雨詩,我這幾天工作很忙,星期天我才回去。”�
“哦!隨你。”她玩弄著電話線,想說什麼也說不出口。
“記得吃飯和睡覺。”他的語氣不太像平常的樣子,但也沒多說什麼就結束通話了。
等見面的時候再說吧!她這麼決定,就連她自己都還不能接受這事實,要她說出口實在太困難了,她甚至無法想像他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孩子……孩子……她把手貼在小腹上,開始聆聽那小小的聲音。
就像怕受傷、怕面對的鴕鳥,把頭埋在沙漠中太久了,直到這時,應該是她睜開眼睛和耳朵的時候了。
週日上午十點,門鈴聲突然響起,雨詩小跑步上前開了門,眼前出現的當然是程思瀚,她從未如此期待他的到來。
才三天沒見面,怎麼就像過了三個月,她一點都不喜歡這等待的感覺。
不過,和那天酒醉的模樣恍起來,現在的他顯得相當冷靜,簡直有點太冷靜了。
以往他總會帶著公事包,但今天他什麼也沒帶,兩人走過小庭院,他先坐到大搖椅上,拉著她坐在他腿上,“陪我坐一會兒。”
“嗯!”她有種奇妙的預感,即將有什麼事要發生了,但她沒說什麼,只是把臉貼在他肩上,靜靜體會這一刻。
藍天乾淨得不可思議,雲朵低低垂在山坡上,整片天空都可以盡情翱翔,因此當一隻老鷹飛過,也不讓人覺得奇怪。
十月了,陽光仍然大把大把灑下,雨詩深吸一口氣,能這樣靠著他的身體,吸取他的味道,似乎已是最幸福的一件事。
在她想說話之前,他卻先開口了,“我有事情要告訴你。”
她點點頭,心想,就讓他先說吧!
“我要回美國去了。”他的聲音乾乾的,彷佛喉嚨中梗著什麼。
她心中一驚,不知他這一走會是多久?
看她默不作聲,他自嘲道:“你一定覺得很輕鬆吧?”
“當然!”她哼了一聲,卻又忍不住問:“你回美國去做什麼?”
“你忘了,我本來就是美國人,我的總公司也在美國,我回美國是很正常的呀!”他故作輕鬆,眼神飄向那遙遠的天空。
“那……伯父伯母怎麼說?你放心他們嗎?”
“有我哥在,一切都沒問題的。”
“哦……”確實,他沒有任何牽掛,他想上哪兒去就上那兒去。
“我明天就走。”他又投出了另一顆炸彈。
她不覺睜大了眼睛,難道這將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那……那你不會回來了?”她故意這麼問。
“大概一年回來一次看看家人羅!”他說得倒也輕鬆,彷佛這段日子所發生的一切,都只是春夢了無痕。
“那麼……我們的事情……”她不知該如何啟齒。
“我不會再糾纏你了。”他揚起微笑道:“你該不會相信我說的那些甜言蜜語吧?那都是為了要報復你才說的,我本來就只打算在臺灣待三個月,能夠和你共處似乎是個不錯的主意,但我從不在一個港口停留太久,我還是該離開了。”
雨詩無話可說,但她並不真的相信他,因為他的眼神迴避著她,這不像他慣來的坦率無偽。
他彷彿在說服自己似的,繼續訴說:“你本來就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