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敦餘怒未消,大手揮袖,直接趕人,“行了,你自去照看他?吧。” 塔圖走後,格楚哈敦仍舊端坐原處,燭火照出?她強勢之下的怔然疲累。 “哈敦喝碗奶茶吧,這是廚下新熬的。”追隨格楚哈敦多年的老嬤嬤薩仁捧上銀壺銀碗,自然牽起話頭。 “貝子爺是在您跟前?教養長大的,您最清楚他?秉性端良,不好漁色。哪怕京都錦繡堆山迷人眼?,他?一顆心?也始終撲在還居漠北塔米爾,雪恥故國前?仇上。” “您方才故意說出?那些詆譭言語,分明是在詐塔圖那傻小子,以試探貝子爺對六公主的態度,哈敦可是在憂慮貝子爺會突然開竅?” 格楚哈敦輕嘆一聲,早在去年的盛京舊宮,策稜不管不顧拉她入宮施救病危的六公主時?,她便隱約嗅出?一絲苗頭。 ——策稜對六公主的緊張程度,似乎不僅是困於陳年舊事的愧疚那麼簡單。 再加上後來又聽恭格喇布坦跑回府告狀,稱兄弟兩?結伴暗闖舊宮西所探望六公主時?,策稜曾故意暴露他?的藏身位置,害他?被?西所的侍衛奴才們團團圍捕,臉被?打腫了一圈兒。 格楚哈敦是屍山血海裡殺出?道的過來人,豈能看不明白?這出?兄弟玩笑?整蠱中?,藏著一招調虎離山之計。 策稜分明是想趁機與六公主獨處。 男兒慕艾,如掩在春日泥土地下的種?子,不等抽苗,先已發芽,根脈深藏,羞於人知?,包括他?自己。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格楚哈敦唇邊再次溢位?一聲若有似無?的嘆息,頭疼開口。 “去年策稜與六公主之間有婚約在身,我想著就算當時?六公主不幸病逝,策稜哀怮之下理清情思,於策稜而言也是一段堂堂正正的風月憾事,遂未乾涉。可誰知?沒等來策稜開竅,恭格喇布坦那邊先出?了事。” “當日策稜為了阻止恭格喇布坦自毀前?程,情急之下自絕與六公主的婚姻之約,後來又毅然遠赴漠北,我還當是我高估了六公主在他?心?中?的分量。可我觀這些日子他?時?時?留意隔壁門庭,蠢蠢欲動,顯然是還記掛著六公主。” “若策稜現下突然開竅,明瞭自己心?中?真?意,那他?往後該如何自處,恭格拉布坦知?情後又該如何自處。” 薩仁面對此般棘手情形沒個主意,遲疑道,“這……是不好辦,哈敦打算插手?” 格楚哈敦先是頷首,復又搖頭,口風倏然一轉,“我也不瞞你,我起初是動過這個念頭,不過現在看來倒是不必了。” “我雖不知?六公主今日為何給策稜下毒,但此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