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兔了。 正當婚齡的少女蓄意‘偶遇’外男,目的不言而喻。 多年前的記憶過於深刻,在他們兄弟二人看來,不管容淖年歲幾何,她始終都是種痘所那個一身小奶膘,想倒水還得費勁踮腳去夠桌子的小糰子。而非來日將遠嫁漠北,牽涉自身利益臉面的和親公主。 小兒貪玩走岔了路,大人應當及時引導修正。 策稜此番本意並非指責容淖,而是引導。 舜安顏不僅生性風流,且已是板上釘釘的五額駙。她若硬要壞人姻緣,怕是討不到好。 誰知,一言不合…… 策稜下意識抹了把明明長了一層短硬青茬子,卻還被硬罵作禿瓢的腦袋,頗覺頭疼。 他萬萬沒想,這株歪歪扭扭的小樹苗不僅一根筋,還是屬鐵樺樹的,脾氣又臭又硬! “罷了,不必理會那是非不辨的小孩。”策稜冷然道,“你看牢舜安顏即可。欽天監算過,半月後是吉日,宜御駕北巡。屆時隨駕人丁逾三萬,人馬混亂,務必掐斷他二人任何接觸機會。” 恭格喇布坦看策稜的表情,已猜到今日勸阻容淖並不順利,所以只能從舜安顏下手,鄭重點頭稱是。 - 容淖並不知策稜兄弟二人已在背後把她安排得明明白白,回到照水閣,一下歪倒在貴妃榻上,閉目不言。 她面色沉抑暗晦,好似狂風暴雨將至的前兆,震得嘠珞不敢再嘰嘰喳喳追問不停,輕悄悄準備去喚人打了兩桶水來,伺候容淖梳洗一番。 三伏天在外待了一兩個時辰,還走出這麼長一截路,身上難免沾了汗意。 嘠珞一腳還未邁出內室,忽然聽得身後一聲悶哼,回頭望去,當下幾乎嚇得魂飛魄散,脫口而出一句,“公主,你怎麼吐血了!” 容淖綿軟癱在貴妃榻上,鮮血把秋香色軟枕染變了色,襯得少女姣好穠麗的面容,一派陰鬱死氣。 她艱難取下隨身攜帶的荷包,無力遞向嘠珞,聲若蚊蠅,“不許聲張……你……按裡面的藥方……去煎……一副藥。” 嘠珞雙眼含了一包眼淚,撲倒容淖跟前,替她擦拭嘴角不斷溢位的鮮血,慌得像只無頭蒼蠅,嘴中不斷念叨,“煎藥,對,該先吃藥止血。不對……煎藥太費事了。公主上次煉的丸藥還有幾粒,奴才帶在身上呢,先吃這個!” 嘠珞顫著手飛快取出一粒藥丸往容淖嘴邊塞。 “沒用了。按藥方重新煎藥……我用過新藥……立刻會好。”容淖微側開頭躲避,半闔的雙目隱藏所有情緒,反覆叮囑,“不準……張揚。” “可是,可是……”嘠珞瞧著源源不斷湧出的鮮血,眼淚跟著下來了。 她雖不通醫理,但她照顧容淖多年,很清楚容淖的病情反應。以往容淖在四季交替,病情加重之時會咳血。 可這一次,卻是直接吐血。 近來容淖身體明顯好轉,瞧著精神頭好了許多,眼下毫無徵兆吐血,觀之情形分明比過往每次臥病都兇險許多,病情急轉直下,反覆詭異至此,嘠珞忍不住抽噎勸道,“公主咱們還是傳太醫吧,你也能省省心力,好好養病。” “信我……一次。”容淖倏然睜開眼,費力抓住嘠珞。 嘠珞眼睜睜看見她眸底的懇求一點點黯淡,直至微弱,但她的手始終固執,力道分毫不減。 嘠珞捂著嘴,最終還是泣不成聲點了頭,拿上荷包裡的藥方,直接衝進容淖的小藥房,抓藥煎藥,未驚動旁人半分。 容淖服下藥後,效果立竿見影,從氣息到面色,全無乍然吐血時奄奄一息的駭人病狀,恍然間好似又恢復到了這段時日天下太平的康健狀態。 不過到底是吐了不少血,傷了內裡元氣,需要休養,索性以遊玩時中暑為由,抱恙閉門不出。 皇帝公務繁忙,聽聞她微恙靜養的訊息,雖未親自前來照水閣探望,但流水一樣的名貴藥材,珍奇首飾從未斷過。 后妃們習慣揣度皇帝的態度行事,識趣得很,知曉不宜上門叨擾容淖養病,只紛紛派遣宮人送上重禮慰問。 八公主與容淖同在一處院落,上下樓住著,不好像妃嬪們一般只送禮不露面,親自登門問候。 初入容淖溢滿藥香的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