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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本年夏天,一個村民告訴玉子,他聽說其父靳寬已在外發財。玉子的母親便要玉子去尋找,但因玉子才十七歲,她央求玉子的族兄貫子陪同往尋,以免使玉子途中遇到麻煩。兄弟倆出發向南走去,於6月25日到達了玉子的表兄趙丙如家,借得一些盤纏。他們尋找靳寬多日未遇,因錢已用盡,只得沿途乞討。6月30日中午,他們來到鄰近江蘇的嶧縣,走進一個叫李家莊的村子。當時,縣刑書李昆正在村裡為其子李狗兒辮子被剪而吵嚷。靳貫子兄弟發現村子裡有麻煩,便轉身離去。但是他們已被憤怒的李昆看到,他因他們面生可疑,便與一夥村民將兩人抓獲。他們在靳貫子的搭連裡並未搜到刀藥髮辮之類的犯罪證物,但還是把不幸的兄弟倆帶回村子捆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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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刑部建議,鑑於衙門胥吏在該案中牽連無辜,應對他們判處絞刑。這與最近做出的對蔡瑞和張二的判決是相符合的,蔡誣告了無辜的肖山和尚,張則試圖誣陷他的債主。富尼漢提出異議說,這兩個案件並非出於醜惡的意圖,而兩個胥吏也與通果沒有過節。他們因而應受較輕的杖責流徒懲罰。《硃批奏摺》,第856卷第12號,乾隆三十三年十一月十六日(富尼漢)。我沒有找到最終解釋這個爭議的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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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均被捆綁吊打。到頭來,玉子受不了毒打,承認偷割了狗兒的辮子藏在村外。李昆威脅道,他若是不交出偷割之辮尖。

即用斧頭將他砍死心玉子畏懼無奈,只得用口咬下自己的辮尖,藏在手中,假稱是在一棵樹下發現的。第二大早上,李昆得意地將這兩個流浪漢押到縣衙門。

縣衙門動用了夾棍,逼迫靳貫子供認他將一把刀子和兩包迷藥丟棄在山坡上。衙役們去山坡尋找證物,只找到了一個小磁瓶。在知縣一定要找到刀子的壓力下,縣役頭目讓手下人偷偷地買了一把小刀。小刀上有一個鐵匠的標記,縣役便教唆靳玉子,要他說出曾看見他族兄的刀子上有這樣的標記。為了潤飾案情,縣官對靳貫子反覆刑訊,要他誣認除割辮外還誘拐並雞姦靳玉子。玉子起先不認,縣役們便威脅他,如果他不附和這一故事就要夾斷他的雙腿。在這個當口,靳貫子被迫編造出了有關他師傅算命先生張四儒的故事。整個案子經過這樣一番打點,才由知縣報告上去。

軍機大臣們傳喚了證人,包括已被找到的玉子母親和在外流浪的玉子父親,玉子的表兄,以及李昆和他的兒子。然而,玉子的父母卻說不認識貫子。經過反覆訊問,才發現他們曾受到濟南一個縣役頭目的威脅:“你們到京後若說出認得靳貫子的話,回來時就都該死了。”這些情況已足以使軍機大臣們相信靳貫子是被冤枉的,而張四儒的故事則統統是胡編亂造。但是他們的奏報還是做了自我保護:李昆還未與靳玉子對質,對涉案的縣役也還未及質訊,再加軍機處在審訊人犯時沒有用刑,審訊結果也就“不盡不實”。所以,對該案的最後判決還需等待。他們沒有明說的是,這一判決必須等待最高權威的回心轉意。

說服弘曆

毫無疑問,在整個叫魂案中,首席原告自始至終就是皇帝本人。這透過他在各地呈遞來的奏章以及軍機大臣們起草的上諭上的硃批清楚地表現出來。對官員們大肆施壓、加重刺激,對他們辦案的速度和力度層層加碼,對行動遲緩的官員們則刻薄訓斥——所有這一切都是弘曆個人的傑作。軍機大臣們所扮演的角色是微妙的:他們可能與弘曆一樣對謀反心存憂慮;但他們又不得不面對從各省衙門送來的備受折磨的囚犯,以及這些人血肉模糊的軀體和顛三倒四的故事。當疑問在他們頭腦中不斷增生時,他們手中捏拿著的卻是一個嚴重的政治問題。這個案子不僅關係到危險的剃髮意象,還可能暗藏著陰謀玄機,更被押上了皇帝的無上權威。面對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