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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他們(受害者醒來後向縣役報了案),並搜出了辮尖、迷藥和剪刀等犯罪證據。

馮鈐奏報說,他的屬下正在盡極大的努力控尋趙三,他本人則將親自審問張四以確認他是否就是山東案犯所供稱之算命先生張四儒,並進一步追緝罪魁玉石和尚。然而,就在江南的案子看來即將破獲之際,京畿的官員卻發現威脅正逼近京城。

接踵而來的危機

妖術正在向北蔓延。在這一過程中,一系列令人不安的跡象表明妖術並不侷限於鄉村社會,而可能牽涉到了更為廣泛的社會層面。8月初,直隸總督方觀承奏報弘曆,妖術已經越過山東侵入他的省份。而這也是京畿所在的省份。

一個防範妖術的案件

如我們在第五章所看到的,有各種方法可用來防止妖術的危害,如咒語、護身符和其他禮儀上的手段。自6月份叫魂謠言從江南傳播開來後,在長江沿岸到處可以聽列這樣一首咒人的歌謠:石匠石和尚,你叫你自當。

先叫和尚死,

後叫石匠亡。

早早歸家去,

自己頂橋粱。

這樣的歌謠對神經過敏的官僚的耐心是一種考驗,他們害怕這種防範妖術的符咒會煽起對妖術的更大恐慌。督撫們警告州縣僚屬,誰讓這些謠言反覆流傳就將彈劾誰。但是小民百姓並不會理會這些而輕易放棄自我保護。不久,更為警覺的防範手段在京畿附近流傳開來。

四十歲的農夫孟士會住在位於南直隸與山東交界的景州縣城附近的一個村莊。在暑熱的7月18日晚上,他睡在自家茅屋的後房,而他的妻子則與孩子們睡在前屋,前門敞開著以圖涼快。孟對官府說,天快亮的時候,“我身上發顫,就昏迷了。我女人叫我不醒,忽見我的辮子沒了四五寸。”被驚醒的孟妻聽說過,把割剩的辮子都剃淨並洗一下頭,就能躲過災難(6月下旬關於割辮妖術的謠言已從山東傳到了直隸。山東民間傳說要防止妖術傷害,就要把全部辮子剪掉,然後用艾草、稻秸、金銀花和大蒜洗頭)。因此她叫來理髮匠把昏迷的丈夫的頭剃了並洗了頭。

直到中午時分孟農夫才漸漸醒來。不久,人們又發現另外兩個同樣的案子,一個是二十九歲以賣餅為生的夏葛白,另一個是十五歲的鄰縣男孩王然。

妖術的警報迅速透過各村的流言網路傳到了縣城,張知縣把被害者召到縣衙門訊同。最後他的發現上奏到了承德行官,警覺的弘曆命令將這些受害者立刻進北京交軍機處審問。然後他們將被釋放,因為把這些無知鄉愚同剃髮出家的和尚相提並論是不恰當的,那些不肖的和尚更容易串通罪犯。當時弘曆和大學士傅恆正在承德消夏,京城的事務由軍機大臣劉統勳和劉綸負責。他們檢查了受害者,沒有發現行為可疑的證據(除了辮子被剪掉外),於是建議將他們釋放。

但是弘曆並不滿意。雖然這些鄉愚為防範妖術傷害而剪掉辮子不能算違反剃髮令,但這些案子十分可疑,因為張知縣按總督的指示親自陪送被害者進京,而不是由手下人護送。他是否受命如此辦理以便在路上教供,以掩蓋他自己的疏忽、或更為嚴重的過錯?最好還是把這些受害者由刑部官員護送帶到承德來。

於是,孟農夫和其他人被護送的承德行宮作證。大約是清洗過一番後,他們跪在大學士傅恆面前。傅恆是弘曆的妻舅,他將親自審問他們如何丟掉了辮子。弘曆的這位忠心而能幹的僕人是一位傑出將領的曾孫,也是一位最為康熙皇帝信賴的大臣的孫子。傅恆在1749年率軍征服了金川,進一步鞏固了他在朝中的地位。但他與弘曆的密切個人關係是建立在一種更為有力的感情基礎之上的,那就是弘曆對死去才一年的傅恆的妹妹、他的第一位皇后的記憶。當叫魂案發生時,博恆還不到五十歲,但在軍機大臣任上已二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