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鳳麟是蛟龍,淺水困不住。
無論怎麼做,他和她都是左右為難。
就算沒有親身經歷,連翹也知道門當戶對是多麼重要,所以她當初選擇離開,是最好的方法。
連翹就這樣不知不覺地在露臺坐了半宿。
賀駿馳習慣了早起,去跑步鍛鍊身體,回來給她們買喜歡的早餐,故而一早起來見她坐在藤椅上發呆,便微微皺起了眉,不太高興她不注意身體。
他順手拿了條擱在沙發上的琪琪的小毯子過去,開口問她:“你哄我去睡,自己在這裡坐了一夜?”語氣裡是濃濃的不贊同,跟教育孩子似的。
連翹被毯子帶來的暖意舒心地嘆了一聲,抬眼看他,露出微笑:“大清早的,表情別那麼嚴肅嘛,怪嚇人的。”她手臂撐著藤椅的手把要站起來,可能是坐久了腿麻,一時還站不穩,賀駿馳連忙穩穩地抱住她。
他的懷抱,和蔣鳳麟的完全不一樣,不具侵略性,不會讓她悸動戰慄,卻有著滿滿的暖意,像親人一樣。
有一種感情,比愛情更深遠。
連翹沒有父親,沒有兄弟姐妹,沒有朋友,賀駿馳都一力承擔了這些角色。他在連翹的生命裡,舉足輕重。
她抓著他的衣襟借力,緩了一會兒才悄悄鬆開手,堆疊起笑意:“我好好的,沒事呢,你別擔心。”對於親近的人,連翹說話都喜歡帶語氣詞表達感情,而她的聲音柔柔軟軟,聽著燙貼舒服。
賀駿馳當即沒了脾氣,還是替她攏緊了毯子:“別故作沒事,你以為我看不出來?”
連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只得轉移話題:“辭職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我跟老闆談過,他希望我再留一段時間,帶一下新人,最近有幾個大專案。”賀駿馳說,“反正現在也沒什麼。”
“什麼叫沒什麼?醫生說了你要多休息,避免用腦過度,反正蛋糕店就是你打的本,現在生意也好,你完全可以不工作的。”連翹還要再勸。
賀駿馳哭笑不得,無奈地說:“行哪,口氣挺大的,都能把我養起來了是吧?放心,我心裡有數的。”
連翹哪裡能放心得下,又提議:“要不咱們去北京再看看?那裡專家更多。”
“去哪裡結果都一樣,你就別白費心思了,還是跟我說說吧,昨晚你們都談了什麼?別以為轉移話題我就不問了,回來眼睛都紅得跟兔子似的。”賀駿馳不是強勢的人,可是執拗起來,也非同尋常。
“他想認回琪琪,我沒答應。”連翹抿唇道。
賀駿馳嘆了口氣:“他始終是琪琪的親生父親,而且依我看他那樣性格的人,不像是會善罷甘休的人。”
連翹悶聲說:“難道他要認你能同意?你捨得琪琪?”今天霧很大,她眼裡也起了霧,彷彿看不見前方的路。
“我肯定捨不得。只是我想過,他這個時候出現也還好,萬一我出了什麼事,還有他照顧你們……”
“你說的是什麼話?你不會有事的!”
“你別緊張,我說的是萬一,我總放心不下你們。”賀駿馳想了想,還是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還有我媽,我已經打算找時間跟她說的。眼下你只需要想你想做的,別的都不用擔心,有我在呢。”
賀駿馳是個很有擔當的人,連翹一直都知道。
“我是怕你媽會接受不了,要不再緩緩……還有唐小姐那裡……”
“小翹,我現在想做的,不過是五年前早就該做的事。婉瑜……我始終是對不起她。”
賀駿馳下午請假去諮詢房產過戶的事情,然後拐了個彎轉去了他媽媽古明芳那兒。
古明芳一般下午一點半去跳舞,賀駿馳來的時候她已經回了家。
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