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快個把月沒落一滴雨了,那個坑裡仍蓄著一泓清亮如鏡的水,像棉花這閨女一樣清純。也就是說,棉花的地裡的棉花幾乎沒遭到乾旱影響。坑裡的水還為土豆姐帶來了涼爽與愜意。土豆姐怕熱,怕熱的土豆姐常在棉花的坑裡洗臉擦身子。
這個鬼天氣煩悶得厲害,只有紅紅的太陽炙烤,連一絲風兒也沒有。要是沒棉花在場,土豆姐早將身上的衣物脫了個精光,非在這坑裡洗個囫圇澡不可。可是,棉花在自家的地裡鋤草。
棉花是閨女,怎能光著肥嘰嘰的屁股在一個閨女面前晃來晃去呢。土豆姐想了想,最後還是用溼毛巾在大腿間認真地擦了幾把。
土豆姐的這個動作很迅速,很利索。擦洗完畢,土豆姐準備穿衣服。土豆姐車轉身取胸罩時,兩隻**抖得更歡了。這時,水坑對面的棉花壟裡突然發出“嘩嘩譁”的響聲,像一頭憋足肚子的腳豬叉開後腿撒尿,聲音粗獷,厚重,持續時間長,甚至帶有一分野蠻。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異響,土豆姐一陣驚慌。一陣驚慌的土豆姐並未失措,她沒來得及戴胸罩,就草草地將白褂子穿上身。土豆姐發現了異樣。是不是有人正在偷看她擦澡。她一邊扣上釦子,一邊朝水坑對面的一壟棉花望去。
土豆姐想探個究竟,那聲響到底是啥回事呢?歪著頭看了一陣子,她發現水坑坎邊的一壟棉花旁有一大堆雜草,堆得高高的。
棉花地③
堆得高高的雜草後面就可以隱藏好多好多的秘密了。
土豆姐斷定,那奇怪的聲音就是從那堆雜草裡發出的。棉花已鋤到靠土豆姐那塊地的那壟棉花了,離水坑至少五六米遠。土豆姐本想叫一聲棉花,可她忍住了,沒叫。土豆姐輕手輕腳地順著坑邊那壟棉花走過去。
土豆姐驚悸地發現,那堆雜草旁正蹲著一個人,雙手蒙著臉的男人。土豆姐一陣痙攣,後退了幾步,差點兒“啊”出聲。定睛看了看,土豆姐看清楚了他是誰。是禾生。
土豆姐長長舒了一口氣。
怎麼是你?土豆姐壓低聲音。土豆姐害怕棉花聽見她說話。
哎,是俺哩。俺在這塊棉花地裡拉屎。禾生的聲音也很低,只有土豆姐聽明白了。
沒地方拉?
棉花的地裡的棉花株高葉茂,安全哩。禾生一臉笑。那種糅著**的笑。禾生根本沒拉出屎。
禾生家這裡有一塊地。一個園子,是菜園不是棉花地。禾生的菜園種著土豆,土豆藤藤葉葉地牽了一地,蒼蒼翠翠,生機盎然。禾生的土豆地中央支著一壟黃瓜。毛茸茸的青皮黃瓜掛在藤架上,自然的田園氣息撲面而來。
其實,禾生的園子本是塊旱地,一塊十足的旱地,像毗鄰的這塊曾經的窯地一樣,種植棉花是最適宜的選擇。這塊同棉花的棉花地僅隔一條小徑的自留地,以前,禾生也種著棉花。直到土豆姐爹土豆姐娘將土豆哥招進門之後,禾生才將地裡的棉梗一根根拔掉,改種上了土豆。禾生這輩子都想種土豆。
小時候,禾生就同土豆姐是青梅竹馬的一對。禾生愛著土豆姐呢。土豆姐也一樣。禾生爹死得早,禾生娘一陣悲慟過後竟瞎了雙眼。禾生一家就禾生和一個瞎子娘過日子,生活窘迫。土豆姐同禾生愛得死去活來,可土豆姐的爹孃死活不同意那門親事。這些事兒,一個村子裡的,誰不知道呢。棉花也知道。
不過,棉花不知道禾生這時就蹲在她的棉花地裡。棉花正一門心事地鋤地,撅腚凹腰,馬尾輕擺,弧線明顯。棉花已鋤至靠土豆姐棉花地的那壟邊兒了。這壟地一鋤完,棉花的這塊棉花地也便宣告全部鋤結束。
蹲在棉花的地裡的禾生早看見了棉花,想站起身同她打聲招呼,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禾生剛剛抬起的頭被土豆姐摁了下去。土豆姐不會讓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