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訕。那種感覺很好,愜意,舒暢,比搬進那個城裡居住的感覺還要好。何小康一連吸完兩支菸,決定這時就從桃園出發,直接往谷桃兒家去。
何小康踏入谷桃兒家時,谷桃兒已洗過一把臉,換上了一件乾淨的貼身秋衫。何小康同她打招呼時,她正在套穿那件淺黃|色的單夾衣。
谷桃兒說:哎,是你?
何小康說:是俺呢。
谷桃兒說:那個城裡住舒服啵?
何小康說:哪來這話,俺想回坳子看看呢。
谷桃兒說:坳子怎敢同那個城裡比。
何小康說:俺有些悔了,不該去那個城裡。
谷桃兒說:別吊俺坳里人的味口了。
何小康說:俺講的是真心話。
谷桃兒從廚房裡給何小康端來一碗涼開水。何小康雙手接過去,咕嚕咕嚕喝下。他的確口渴了,從那個城裡出發到這時已足有半天,他還沒喝一口水呢。何小康喝完涼開水,十分響亮地打了一個飽嗝。何小康說,還是俺們坳子裡的水清甜啊。
谷桃兒說,你們那個城裡俺不是沒去過,俺孃家一個舅舅就住在你們那個城裡,家裡全是自來水,是長江裡的水,用起來方便不說,還忒清涼忒清涼的。
何小康插斷她的話,問谷桃兒,當家的又賺錢去了?何小康明知故問。
谷桃兒的男人常年在外做木工,隔不了兩個月就會回桃花坳住上一二夜,幫婆娘突擊一番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