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那麼多話,電視裡打過胎的人不都很虛弱嗎……別看我又醜又窮,心裡其實很嬌慣自己的。”苦笑。
“我比你還大呢,哪會不知道你是怎麼和周霖有的孩子。”她也苦笑。
苦笑是長大的標誌,她們都越來越頻繁地使用這個表情。
王世美這才抬起頭,轉過臉看她,接著哈哈大笑。
楊念念也覺得自己說話好笑,跟著笑起來。她沒有離得這麼近看過王世美——並不好看,眼睛是單眼皮而且狹長,像那個國際超模呂燕,鼻子很塌,面板透過厚重的粉底也能看見磕磕絆絆的痘和痘坑……
李可說她自卑。
自卑是絕對的,不論在哪方面和誰比只要它誕生了就真切存在,但公平是相對的,全方位的自信哪裡那麼容易。她在爸爸同事的優秀孩子面前自卑,在曾經的情敵王曉楠面前自卑,在面對眾人對她和林君回之間的言論自卑……它就像心裡的螞蟻,看著不起眼,時間久了就一點點嗜空你的自信,撓的你難受卻不知道怎麼抓掉它們。
最可怕的是,它還會長大。
半晌,王世美坐直身子,“我給你講講我的事吧。”
走廊外面打起了累,楊念念轉身看著外面,心急如焚,“先別說那麼多了,我們趕緊去掛號,一會要下雨,掛號還得到另一棟樓。”
可是王世美絲毫不理會她,眼皮都沒抬一下接著說:“我有兩個弟弟,高中畢業的時候家裡人都說女孩上大學沒有用,把錢都存給弟弟上學,讓我在縣裡的工廠工作……我一生氣就跑到北京,兜裡只有從家裡偷的100塊錢,三天就花完了……實在沒有辦法就找到了周霖,他從小就是我們的大哥哥,他把我接到他家住,他住同學那兒。我那一個星期過的特別好,有吃有喝還逛街。你知道嗎,我不是認命的人,我死都不願意回家給那個重男輕女的家當掙錢機器……”
她說到這兒有點激動,一片沉寂,楊念念覺得氣氛尷尬,把手中的錢包開啟,扣上,開啟,扣上…不走心的安慰她:“哪有爸爸媽媽不愛孩子的,他們只是不善表達,農村有些觀念是落後,但我們不能硬來,好好和他們心平氣和地說清楚。”
這世上根本沒有感同身受這件事情,你多疼別人怎麼知道?同一片水域瀕臨死亡的兩條魚流出的眼淚都是不同的味道。
“哼…”她又冷笑,“別看我要錢沒錢,要長相沒長相,要學歷沒學歷,我野心可大著呢,既然見過月光又怎麼會滿足螢火蟲的光,我要留在北京。我去找工作,沒有一家公司要我,時間久了我又急又怕,我急自己一直找不到工作花周霖的錢,我怕他不耐煩把我趕出去,我實在不知道怎麼辦了,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我必須得依靠周霖,除了他我誰都不認識,我得成他的女朋友才能理所當然地賴著他!你懂了嗎,我從來誰都不喜歡,我只是要利用他!”
“你不必這樣,你不瞭解他,就算你們只是老鄉,他也會事無鉅細任勞任怨地照顧你,呵,他就是個這樣的人。”楊念念心裡很震驚,眼前的這個人心思竟然重的不符合她的年齡,可是她脫口而出的這一句話很平靜,很平靜。
周霖你個豬,你怎麼這麼喜歡照顧人,你能不能少管別人的事兒,對我這樣,對然然這樣,對王世美這樣,你是傻子嗎!不,你是蠢貨!
“對,我不瞭解他,我對他的記憶只限於小時候……”
“那孩子?”楊念念不能裝瀟灑裝逼了,她想知道這到底怎麼回事。
“……說來你會生氣,我用自殘逼著他喜歡我,我可不怕死,可是這一招對他特別好使。他答應和我交往後我讓他回家住,他其實只是租的一間臥室,裡面只有一張床,我想可以趁機把生米煮成熟飯,可是他竟然花幾倍的錢租了一間兩居室,你別說北京的房價真是貴死人,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