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邊的香爐碗裡上了三炷香,然後從抽屜裡掏出了一包黑色粉末,在碗裡用水化了遞給二人。
樸丙旭不敢不接,又不知道該咋辦,哆哆嗦嗦的問老頭:“老爺子,這是啥啊。”
“金汁兒,喝了。”像是看出樸丙旭眼中的恐懼,老頭又補了一句“你家的事兒,你不出來說道兩句,我咋幫你拿主意啊?”
樸丙旭喝了一口,眉頭一皺就要作嘔,強忍著嚥了下去,哭喪著臉問老頭:“老爺子,這是啥啊,嘔·····”
“金汁嘛,就是半夜時分排出的隔夜便,曬乾研磨成粉。”老頭漫不經心的一句話,樸丙旭強忍著把到嘴邊的膽汁兒嚥了回去,也沒敢表現出來,伸手把一碗黑湯遞給我爺爺。我爺爺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一是打死他也不願意喝糞湯子,二是他也不願看見那些嚇人搗怪的玩意兒。
老頭示意樸丙旭閉眼,手指點在他的眼皮上嘰裡咕嚕的唸叨了些什麼,等他再睜開眼時,差一點叫出聲來,眼前的一幕讓他頭皮發麻,嘴唇發乾。
這一屋子擠擠巴巴的啥玩意都有,有穿古代裝束的,雖然是人身還帶著尾巴。有乾脆頂著動物腦袋人身子,穿著道裝的。還有一堆更徹底,完完全全的動物本身,還有半拉腦瓜子的,腸子在外面耷拉著的·····最靠近供桌站著十八個人,有男有女,這些人倒是闆闆整整,雖然衣服看起來像是明清時期的,但是和屋子裡這堆玩意的造型一比,反而顯得再正常不過了。
樸丙旭緊張的口乾舌燥,眼神不敢四處亂看,只得盯著裡邊那十八個人。最靠近右邊的是一個絡腮鬍子的大漢,此時這大漢手按在一個跪著的女人肩膀上。那女人一身青衣,臉長得倒也清秀,只不過身上趴著六七隻血肉模糊的黃皮子,看起來異常詭異。那女人一臉憤恨,想要掙扎,卻被那大漢單手牢牢按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
老頭領著樸丙旭走到供桌前,張嘴對著大漢客氣了兩句:“有勞老狼出手了。”那大漢微微點了點頭,臉上卻沒有再多表情。
老頭似已習以為常,指著跪在地上的女人,問樸丙旭:“磨你家孩子的就是她,有啥想問的你就問吧。”
樸丙旭看這女人一臉陰狠的瞪著自己,心臟通通直跳,不敢直視他的眼睛,連忙轉過頭對著老頭道:“我沒啥想問的,老爺子您幫我處理了就行。”
“呵呵,他是不敢問,他憑啥問我!”這女人沒等老頭說話,一臉的嘲諷與怨恨,扭過頭對著老頭一字一句的說道:“有道是收池人本事不照仙家低,你們和出馬的不一樣,他們是貢著,你們是壓著,我倒是小看了你。”
聽著這女人話語中的挑撥,滿屋仙家都是面無表情。老頭嘿嘿一笑,轉頭對著那絡腮鬍子大漢說道:“還得麻煩狼仙兒一趟,這黃皮子無管無束,但畢竟是個陽仙兒,送到城隍老爺那吧,至於這幾個鬼崽子,已經是鬼更不能留在地面兒上,直接壓進枉死城。”
“慢著!”聽聞要把自己的孩子送進枉死城,這女人一臉的怨恨早已化作驚慌,連忙對著老頭吼道:“你這麼幹就不怕損陰德?”
老頭聞言一怔,隨即笑道:“你倒說說,我這治病救人損陰德,你修行多年捆一個三歲孩子反倒是積功德了?”
女子狠狠一咬牙,再次瞪著樸丙旭說道:“積功德是不可能了,但我倆之間自有因果。你無緣無故插這一腳,他的因果你替他背了?”
老頭眉頭一皺,問道:“就算你和他有仇,幹一個三歲孩子啥事兒?禍不及三代,子不接父禍,你家長輩沒教過你?”
“好一個子不接父禍,你剛才陰我,唸的是佛家金剛神咒,修佛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吧?我問你,眾生平等否?”女子一臉的不服氣,反唇質問。
老頭眉毛一挑,回答:“眾生平等自是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