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長這麼大小頭一次聽說泥胎還能說話的,要說不害怕那不是扯呢麼?此時我也顧不得什麼陽火不陽火的了,轉頭就開始往外跑,一回頭的工夫,屋內狂風驟起燭光搖曳,兩扇破木門“砰”的一聲自動合上了。 我看著眼前的破木門,心說這廟年久失修木頭都朽的酥了,就算撞也要給它撞開。於是我也沒有減速,抱著肩膀合身向破木門撞去。 出乎我意料的是木門紋絲未動,那種感覺就好像撞在橡膠輪胎上似的,給我彈回來摔了個跟頭。我摔倒的位置正好在造像的腳下,就覺得頭頂勁風呼嘯,我下意識的往旁邊一滾,只聽“蒼啷”一聲,造像的手部正好剁在我剛才躺著的位置。這一下我要是沒躲開,估計腦袋和身子早就分家了。 造像一擊不中重新擺好了展開雙臂的姿勢,嘴唇蠕動著跟我說:“跪者得活,叩頭得壽。”它的聲音似男似女,似老似少,還有點兒鐵勺子刮盤子的聲音,弄得我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造像說的正是蒲團前地上寫的那句話,意思是讓我跪下磕頭就能繞我一命。我回憶剛才那一下子,心說我要是真給你磕頭了,腦袋早就分家了。 我小心翼翼的從後腰抻出了善惡杖立在胸前,然後冷聲問它:“你到底是個什麼玩意?膽敢在這裡冒充仙佛?”說話的同時,我開始細細的打量起它來。法力在我的催動下全都湧向雙眼,我發現所有的陽氣都是從造像體內散發出來的。 這一下我有些茫然了,但凡邪祟都是陰氣煞氣比較重,就算是我的仙家們都是陽仙兒,但是因為元神出竅外加都是在幽冥教主坐下修煉的,所以身上的陰氣也是大於陽氣的。眼前這座造像半點兒陰氣沒有,怎麼看也不像是邪魔外道,就好像正規寺廟裡開了光的造像,有仙佛分身住在造像中一樣,陰陽眼看去竟然金光四射。 但是我敢肯定這玩意不是啥正路子,其一這廟蓋的地方就不對,另外哪有正路神仙強迫人下跪,不跪就要砍人腦袋的? 造像並沒有回答我的話,一動不動,整間屋子也是寂靜無聲。我細細的盯著造像看了半天,它那扭曲的面容給我看的一陣惡寒,但是造像還是沒有再動手的意思。要不是地上被它砍出的大坑提醒著我剛才發生的一切,我都要以為是我喝多了產生的幻覺呢。 我倆這麼大眼兒瞪小眼兒的耗了半天,我實在忍不住了,大吼了一聲:“你不說話我走了啊!”造像還是一動不動,我心說這玩意兒莫不是個神經病? 我試著向後退了兩步,見造像還是沒有反應,我原地猛的一轉身,使出全身的勁兒一個鞭腿向破木門踢去。腿將要與木門接觸的瞬間,我發現門上閃過一道金光,我還沒等踢到木門就再次被崩飛了。 果不其然,在我倒地的一瞬間,耳邊再次傳來“嗚”的一聲,就好像鐵棍帶著萬鈞之勢劃過空氣的聲音。還好我早有準備,一個懶驢打滾從蒲團上滾了過去,造像一擊不中再次擺好了雙臂伸展的姿勢,然後口中傳來難聽的聲音:“跪者得活,叩頭得壽。” 等我站起身後,造像又回到了之前那泥塑的狀態。我心裡有些鬱悶了,這特麼是幹啥啊,要不然你就蹦下跟我打一架,要不你就放我走,為啥非要把我困在這裡呢。我有心跟這個腦殘的泥像講講道理,無奈它一動不動根本就不理我。 我實在沒招了,掏出胸口的小槐木棺材,試著在心裡跟小黑交流:“小黑你有沒有啥辦法幹掉它?實在不行能讓我出去也行。” “這玩意兒身上陽氣太重,專門剋制鬼體,我出去它就得把我收了。”小黑的聲音中有些顫抖,不過隨即他又跟我說:“要出去倒不是沒辦法,木門被陽氣包裹,我把我的陰煞之氣都調動給你,你一鼓作氣把門轟開。” 我心說有這招你咋不早說呢,打不過咱們跑的過啊。小黑說完這話的同時,我就感覺到冰涼刺骨的陰氣源源不斷的灌注到我的右手臂之中,那種寒冷就像是要把我的胳膊速凍似的。我強忍著刺骨的痛苦,努力的蓄力。 我這邊正憋著勁兒呢,供臺上的造像好像感受到了濃郁的陰煞之氣,口中發出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