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仨人有些面面相覷,心說這小子真是財大氣粗啊,酒水不算,一桌子菜相當於我們半學期的學費。 一桌子遼參海螺什麼都有的菜陸續上桌,崔久祥問公子哥能不能喝點兒,公子哥一笑說你喝多少兄弟陪著。 於是崔久祥也沒廢話,當場起開了兩瓶黑獅,吼了一嗓子:”感謝盛情款待,哥哥我先乾為敬!“說罷將兩個瓶子嘴一起懟在他那張大嘴裡,然後咕咚咕咚就給幹了。 公子哥也不示弱,管服務員兒要來了一個大海碗,倒了兩瓶也一口悶了,然後他這才開始介紹起自己來。 原來這兄弟名叫李鵬,家就是本地的,他高考考了四百來分,按說以他的分數上個一般的一本都夠了。 但是他爸硬是給他選了這個專業,原因是他爸是承包殯儀館的,現在剛剛開放殯儀專業,他爸希望他能好好學,以後接他爸的班。 我心說真夠厲害的,殯儀館本身屬於民政部門,除了火化之外才可以承包,並且並不是哪個城市都開放的。 承包殯儀館需要的手續非常複雜,能幹這一行的不是一般人啊,怪不得一頓飯吃四千來塊呢。 我的酒量大家都看出來了,所以幾乎是他們一瓶我一杯,咬緊牙關陪他們。 崔久祥和吳躍對李鵬家的殯儀館很感興趣,開玩笑說我們寢室有一條大腿,抱住了包就業包分配沒問題。 李鵬也很開心,說歡迎我們都去,最好畢業以後也能做一輩子兄弟。 我想了想還是算了,我並不打算以後幹這一行。這一行一生要經受多少次離別,要見證多少苦難,我怕我多愁善感的性子受不了。 再說死者家屬為了死者尊嚴送上的紅包,我也沒法去接。仙家們說過,救人度人都是在積累功德,這個時候如果生了貪念,那不如不做,在別人生死陰陽的事情上收錢,那業力太重。 席間寶兒來了個電話,問我幹啥呢,我跟她說我們寢室搞團建。寶兒應該是聽出了我舌頭有點兒大,不停的勸我少喝點兒。 結束通話電話後,哥三個都笑話我妻管嚴,說讓我過幾天把寶兒帶來,讓他們看看弟妹長得咋樣,能不能配的上我。 喝到最後我們全都東倒西歪的,崔久祥由於跟李鵬拼酒,都已經醉的開始說胡話了。 其實崔久祥做為內蒙人酒量確實沒得說,但是我們仨在寢室都已經喝了不少了,但不得不說,人不可貌相,兩個我也喝不過李鵬。 從酒店出來後一見風,我還是不爭氣的吐了。本來決定好四個人一起回去的,結果走到半路崔久祥和吳躍不幹了,非要出去單獨活動,問他倆去幹啥他倆也不說。 回到寢室後李鵬在摔下來兩三次後終於爬上了上鋪,看來他剛才的雲淡風輕沒有醉意都是裝的,感情跟我努力走直線兒呢。 我躺下來後,聽著李鵬的呼嚕聲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幾乎不怎麼喝酒的我感覺有些燒心。 我在心裡默唸常相九的名字,他知道我是咋想的,正好他本身也是貪菸酒的。他直接捆竅吸走了我渾身的酒氣,末了我在窗臺上又點了兩根菸,這才上床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李鵬剛起床,門一開進來兩位,左邊的是崔久祥我認識,右邊的那位看起來很眼熟就是想不起來是誰。 他愁眉苦臉的表情讓我和李鵬端詳了好半天,然後異口同聲的驚叫道:”吳躍?!“ 丫的昨天還是個披肩發呢,此時跟崔久祥一樣,也成了個光頭。他倆站在一起活像一大一小兩根成了精的火柴,我跟李鵬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問他:”哥們兒你這是咋的了?有啥想不開的啊?“ 吳躍聽我倆這麼問都快哭了,憋了巴屈的跟我倆說:”老崔昨晚趁我喝多了忽悠我剃跟他一樣的髮型,他說這樣顯得爺們兒,我當時喝迷糊了,就跟他去了理髮店,人家關門了,這貨愣是拉著我在人家門前坐了一宿。我後半夜都醒酒了,想反悔他不讓······“ 真爺們兒!我倆同時給他豎了根大拇指。 哥們兒四人從寢室出來一路嘻嘻哈哈,唯獨吳躍不停的摸著腦袋有些不太適應,我勸導他說這髮型確實比你那披肩發強多看,你原來看上去跟自閉少年外加非主流是的,這多好,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