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遍遍的重複蝠王蠱變成本命蠱的方法,直到最後寶兒全都記下來以後,我才把心放下了。接下來的時間裡,我和寶兒始終相擁在一起。 我們兩個誰都沒有說話,相互依偎的看著窗外。這樣安靜的相處時光,實在是太奢侈了。好像都怕時間過的太快,因為接下來又是分別。 時間從來不會因為誰的意志而停下腳步,天還是亮了。我看了眼時間,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寶兒知道我要走了,但她故意不提這個。 她說讓我等一會兒,她要下去給我買早餐。我知道,她最受不了的,就是送別。於是她出了門,過了幾分鐘,我也出了門。 我的感知告訴我,寶兒並沒有去買早餐,她在樓上的樓道里抽泣。而我只能假裝不知道,推開單元門的時候,外面的天色才微微放亮。 其實我不必要走的這麼早,但離別就是這樣。多呆一秒鐘,腦中都有無數個讓你就此放棄一切,留下來的衝動和理由。 這個時候虎子應該還在睡覺,我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梳理著腦中凌亂的思緒。這座城市的繁華讓我有些壓抑,這可能就是沒有歸屬感的原因吧。 我相信,寶兒剛來的時候,一定也很難適應,可她還是適應了。人的一生,有很多時候選擇都不是由自己來做的。一邊感慨一邊漫步,突然我被耳邊傳來的一首曲調吸引了。 這是一間不大的美髮沙龍,凌晨五點還沒有開門,可是牌匾上的霓虹燈亮著,音響裡的音樂也在唱著。有的時候我真不明白,很多店面關門後要開啟牌匾燈甚至放音樂,這對生意有什麼加成麼? 吸引我的並不是音樂的曲調,而是它的歌詞: 她說風一樣的男子 從來就是戰士 我只要幸福一次 就是一生一世 我說葉子般的女人 你曾經留下的吻 化作無數的淚 永遠痛徹心扉 別人都說風的狂 誰會知道我的傷 能陪你一起枯萎化成灰 是我今生的安慰 這是一首老歌,歌名叫做《風與葉子》。以前的我,覺得這首歌簡直就是無病呻吟,甚至不明白在表達什麼。我覺得那個年代的詞作人,全都是文青癌,寫的東西越讓你想不明白,就越顯得他深奧。 不得不說,有的時候你的經歷,決定你對不同事物的看法和理解。我突然感覺,我和寶兒就像是風與葉子一樣。 匆匆相遇就要匆匆別離,甚至她還來不及細細的觀看我,而我總是會把她吹往她從未想去到的地方。如果沒有我,她該是自由自在,然後落葉歸根。 口袋裡的震動把我拉回現實的同時,也讓我有些生氣,這是誰啊,大清早的連感慨的時間都不給我? 當我看見號碼歸屬地和我的備註時,我頓時冷笑出聲,這特麼還真是陰魂不散啊。我接起電話餵了一身後,那邊傳來曹錦的聲音,開門見山的直接說道:“你忙完了嗎?我們見一面?” 這時間把握的這麼好,要說沒有人監視寶兒我打死都不會信。我也很直接,對他說:“既然你對我動向瞭解的這麼清楚,你應該知道幾個小時候我就要走了吧。” “我在路上,現在已經進浦東了。”曹錦的話再次證明,一定有人再向他傳遞我的動向。既然他要見,我也好奇他到底要幹什麼,於是我讓他說地址。 曹錦讓我原地等他,說十分鐘以後到。結束通話電話後,我眼神冰冷的左右環伺,並且把感知力開到了最大。連我在哪裡都知道,說明一定有人在監視我啊。可是我找了半天,也沒發現什麼。 不大會工夫後,一輛Z4跑車停在了我的面前,曹錦降下窗戶後正在跟我打招呼。我心中更加鬱悶了,這年頭道士都這麼囂張的麼?一身道裝卻開著跑車,在看看我這身窮酸樣,我咋這麼不平衡呢。 “如果不怕我是請君入甕的話,上車,咱們找個說話的地方?”曹錦這話是笑著說的,但其中的激將成分卻很明顯。我頓時就笑了,二話沒說就上了車。 我不管他和監視寶兒的道盟人什麼關係,他還代表著茅山。如果想害我的話,大可以讓道盟的人暗地裡做。他出面邀請我,我要是出了問題,那南毛北馬之間的大戰不可避免,我不信他們會這麼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