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準提的話後,我內心久久不能平靜,他今天所說的一切,在以前我是從來沒有聽說過的。相信就算是壽命久遠的孔宣妲己他們,也絕未聽說過這樣的事情。 但不知為何,我竟然對他口中說的完全相信了。不僅僅是因為其展現出的令人震驚的神通,可能更多是因為至聖獨特的氣場,與信服力吧。 我沉默了半晌後,先是一躬到底,發自內心的讚歎道:“準提至聖大慈大悲,雖非此界眾生,卻能以此界眾生為念,這才是真正的眾生平等啊。” 緊接著,我虛心求教道:“剛剛至聖說我有殺身大禍,卻不知禍從何處起,又能不能消災解厄呢?” “亂世三星既亂世又亂命,你乃天妒命格,主刑傷兇克,離我界不久後便將魂飛魄散。”準提說到此處,雙眼慈悲的看向我:“這災說來易解,我與接引至聖於西牛賀洲建立西方教,入我教者,不受此界氣運左右,可安然度過氣運更迭,封神之亂!” 他這話一出口,我身邊的袁洪終於忍不住了,眉毛一立就準備說話。 我大概能猜得出袁洪準備說什麼,三教之中屬截教弟子心思最純澈,因他們都是獸類的本體,不像人類有那麼多腌臢的想法。在他看來,我救了他,又從大獄中救出那麼多無辜的獸修,暗地裡一定也是截教弟子。 如今準提說出拉我入教的話,聽在袁洪耳中無異於是在挖牆腳,這無論在三教中的哪一教,都是無可饒恕的罪過。 我搶在袁洪開口的一剎那抬手攔住了他,腦中念頭飛速轉動的瞬間,我問他:“敢問至聖,除我之外,是否任何人入了你西方教,都能從封神之戰中求得安穩?” 這話問出口後,我感覺自己的心臟砰砰直跳。在雲遊大周國土的這段時日中,我心中出現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說我是膽怯了也好,說我是自私了也罷,我突然覺得,以眾生為念是大願,可這大願未必是我與妲己之輩就能揹負的起的。 我雖為周國大公子,可漫說是我,即便是我父親堂堂的西伯侯,在西岐又有幾分力度?妲己明面上被天下獸類稱為獸王娘娘,可她的道行與地位在那擺著,通天教主都無法駕馭的事情,憑什麼讓她螳臂擋車? 最主要的是,準提雖說是要建立西方教,但他話語中透露出的資訊使我發現,他們這西方教與人闡截三教有本質上的不同。 首先,本界原生三教的三位教主,是在摸著石頭過河。他們的教義到底是對是錯,沒有人知曉。其次,若真如準提所說,那麼他們相當於是過來人,此界發生的種種,他們在無數歲月之前的經歷過。 最重要的一點,他們得知此界發生的一切,並且能在茫茫三千世界之中準確的降臨至此,乃是受了至聖鳳凰的託付與指引。 三清不可能沒有發現他們的到來,即便如此,準提依舊能說出入他教可安然度過封神之亂,這說明他們與三清之間已經達成了某種約定。 這麼說來,若把三教爭奪天道氣運比作怒海狂濤的話,西方教就如同置身事外的一處孤島,不願捲入紛爭的人選擇西方教,未必不是一處避風港的所在。 我正琢磨之際,準提嘆了口氣,悠然開口道:“話雖如此,個人機遇不同,孔宣我救得,因我帶回了鳳凰的信物。你我也救得,只要你願意入我教置身事外。可妲己我卻救不得,因她不會不顧萬千獸類而置身事外。” 他這話說完,我心裡咯噔一下子,緊接著剛剛的興奮全都消失不見了。他說的沒錯,妲己是什麼樣的性子我太瞭解了。雖然我心中很不願意承認,但把我與天下獸類做個比較,妲己選擇的一定是獸類。 這很正常,妲己既非先天真聖,又非後天繁衍。而是當初那些獸聖在離界之前,以自身精氣凝結而出。這些年來她雖然活出了獨立的人格,但說到底,她忘不了自己的使命。 我心中不由得一陣苦澀,甚至有些想笑。心說準提至聖今天見我,完全是多此一舉了。既然至聖能知道眾生心中所想,他怎會不知,若妲己不退出,我怎會獨善其身。 多年來的執念我勉強的放下,國仇家恨我也能逼迫自己壓抑下來,可這些難以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