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虛乾笑一聲,道:“我到過涇源,但是万俟大將軍並不在,連偏將也不知道万俟大將軍的下落,我就只好上高平來找了。”
胡琛神色微微一變,奇問道:“我三弟不在涇源?”
“不在!”葉虛肯定地道。
“這就奇了,對了,不知王子找我三弟有何事,如果我能幫忙的,當盡力而為。”胡琛客氣地道。
葉虛想了想,道:“我只是想向万俟大將軍借點東西而已,傳說這件東西在万俟大將軍的手中。”
胡琛愣了愣,有些意外地問道:“什麼東西如此重要,卻要勞動王子親至?”
葉虛似乎有些迴避地道:“這個只能在見到大將軍之後才能講明,不知首長能否告之万俟大將軍的去處呢?”
胡琛心頭產生了一些疑惑,不由得訕笑道:“王子所得知的訊息並沒有錯,三弟是由我派去涇源應對蕭寶寅,若是他不在涇源的話,我也無從得知其下落,實在很抱歉。”
葉虛似乎沒有想到竟得如此一個答覆,不由得心中微怒,但依然笑意未減,道:“我們就不談這些了,首長對當前局勢的看法如何?”
胡琛打了個“哈哈”,也就依了葉虛,轉換話題,淡淡地道:“當今局勢變化多端,似乎很難描述清楚,讓我這般交談,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有些事情只要去做就行,若細細分析,或想得太多,反而會給自己造成太大的壓力,影響作戰的情緒。”
葉虛似乎聽出了胡琛並不想坦誠自己的想法,知道是自己剛才不肯說出要借什麼,反而在胡琛心中造成隔膜,不再視他為可以交談的物件,不由得乾笑了兩聲。
※ ※ ※千軍萬馬中,無人可擋蔡風之鋒芒。
千軍萬馬中,無人可擋元融之霸烈。
殺意激昂,戰意奔騰,龐大無匹的氣勢糾聚在博野城的上空。
雲聚、風湧,在奔騰的戰意下,殺機如暴風驟雨,無形無影,但卻使每個人的心都在發冷。
馬嘶、人叫、慘嚎,如潮四湧,電閃、雷鳴,在夏日的天氣中,這並不新鮮。
一刀、一槍,在虛空裡,烏雲下,驕陽失色,就只餘一刀一槍在蒼茫的虛空之中變幻出無與倫比的玄妙。
天地、自然、正氣、生命,盡在一刀一槍中演繹。
千軍萬馬,戰於地,一刀一槍,戰於天!
接引天地之氣,以無窮化有限,以有限變殺機。
不知是殺氣動天地,還是蒼天應人意。
沒有給千軍萬馬更多的考慮,狂風大作之下,暴雨傾洩而下,天在變,人不變,殺戮依然在進行。
血,聚成了河;屍,臥滿了地。殺紅了眼的義軍與官兵,已經陷入了瘋狂,也許是被那狂而野的殺氣所摧。
蔡風攻出了七十八刀,而元融也同樣接下了七十八招,更還擊了四十九招。
刀,長長的斬馬刀,此刻已經有了十多個缺口,蔡風以這柄刀斬斷那粗若兒臂的鐵鏈都未曾讓大刀卷口,但他與元融交手卻使這柄刀添了十多處傷口。
元融的雙槍頭以玄鐵鑄造,時而合二為一,時而化一為二,變化無常,鋒銳無敵。
刀槍之變,其實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只是那種境界,重要的是那無與倫比的氣勢,沒有人可以否認那氣勢的重要性。
刀斷之時,蔡風已出了一百四十六招。
刀斷,元融的臉變,天色也變得極暗極暗,如同黑夜早早降臨。天地之間,只有殺喊聲、滴血聲、馬嘶聲。看見元融的臉色變了,那是一道乍亮的閃電,如舞過的銀蛇,如晃過的地火,突然暴亮,映現出天與地,也映現出一隻手。
蔡風的手,潔白、修長,蒙上了一層瑩潤而淡薄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