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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部分

尤其是撇在地上的一塊毯子;染得鮮紅。照東宮之人所說,黎櫻便是被裹在這塊毯子裡,被人從偏門往東宮裡頭送的。東宮門多;花園更多曲曲折折,那些人滿以為可以瞞天過海;可沒想到恰被伏在屋頂守夜的侍衛逮了個正著。

細看黎櫻的臉;慘白甚至灰敗,雙眸緊閉,睫毛沾得也不知是汗還是淚,偶爾顫了顫,顯出還帶著一絲活氣兒。

胸膛的起伏几乎不可見,氣息也微弱無比。太醫不得不硬著頭皮說實話:“黎縣主被利器刺破了臟腑,若再止不住血,那就……”救不活了。

“會、會死麼……”穆芳楹忽然全身脫力,跪坐在地上,捂著臉,卻是哭不出來。

黛玉倚在床邊,看著氣若游絲的黎櫻,糾纏在指間的帕子抖了又抖,幾乎抓不住要落下,黛玉卻慌忙扯緊塞進袖子裡頭。帕子上燻了香料,又沾了淚,不能碰到黎櫻的傷口,她會疼的……

弄月看不下去了,蹬蹬跑過去,硬是一手一個將兩人拽了出來,又一人糊了一條冷毛巾。黛玉的手顫了幾下,方才輕輕拭去了淚,看向穆芳楹:“你還好吧?”

“……還、好。”穆芳楹也擦了擦臉,也不知道是不是該自嘲一番:西寧王抹脖子都見識過了,半死不活的算什麼?如此失態,大概是因為裡頭那個太過單純可愛、太過無辜、又實在跟她太熟了。

黛玉放下毛巾,低垂著眼兒,她剛剛又想到了一年前博檀寺裡那次刺殺,想到了甄姑娘。

那也是夏天,卻是初夏,紅蓮初綻、卻又瞬華敗落之時。

幾個姑娘稍稍平復心中的波瀾暗起,這才看向男人那頭——當然不僅僅是男人,太后沉默著坐在一邊,而弄琴跪在當中,雙手纏著紗布,按在膝上抖個不停,身子也是搖搖欲墜。

弄琴之側是一襲明黃的龍袍,雲朔也是沉默著,半晌才開口道:“起來,與朕過來。”

何氏一驚,緩緩站了起來。若當著眾人之面,皇帝就算要教訓親生女兒,也不會做得太過;可若是特意避了人,那可就說不準了。

何氏擔憂著看向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的小女孩,搖了搖頭,卻又緩緩坐下了。這次,弄琴的錯實在太大,絕非一條人命這麼簡單——就算僅僅是人命,也足夠貴重;身為天家公主,可以驕縱任性,但決不可視生殺為兒戲。

雲涯見父皇有意單獨處理此事,也搖了搖頭,又轉頭吩咐了東宮侍人幾句,方才走向黛玉。

“你可還好?”

對上雲涯暗含擔憂的眼睛,黛玉微微咬了咬唇,點頭:“沒事的。”

生死見得已經太多,這次……不過是因為生死一線時讓人太過焦心而已。

雲涯點頭,又看向弄月——弄月抬了抬眼皮子,撇著嘴兒:“放心,我一會就回御花園去。有我呢,你們不用擔心。”

這邊黎櫻傷重悽慘,生死未卜;那邊的賽巧之宴,卻還無知無覺,其樂融融。皇家也不欲將這晦氣傳出去,弄月少不得要回去鎮著些;而且,賽巧也是賽,總得由皇家之人出面給評個優差或是新奇平俗。

弄月命人攙著穆芳楹離開,雲涯則回東宮去,當然帶上了黛玉。

今夜恰巧是銀河璀璨,如清酒般灑下的清輝為整座宮殿鍍上了一層淡白色,廊下、花園中大多是樹、少見花,雖然略顯冷了些,但自見風骨。

七夕之夜自是美的,可惜無心欣賞。黛玉沒想到,自己第一次來東宮,竟會是此般情境,帶著此番心境。

雲涯從腰上解下那個荷包,開啟,揪著一對白耳朵將軟綿綿的兔子摘了出來——黛玉是�